一路行途,
白錦兒倒是認識了不少的人。
除了車隊中同行的人,一途中所停的逆旅中,也有不少有趣的人,
當然,
無賴流氓的人自然也是有的,
所幸白錦兒既不露富也不漏財,模樣收拾的也簡單樸素,更輕易同那些看著就痞氣的人答話,
故而未曾招惹到麻煩。
車隊中有一斯斯文文的讀書人姓郭,他是要上長安干謁去的,想要謀求個官位;平日里和人說話都是之乎者也的,動不動就要吟詩一首,
白錦兒聽了他寫的詩,
以白錦兒的語文水平來看,或許就是能入選小學語文課本的程度。
不過最要緊的,
這姓郭書生的名字,白錦兒可是一點印象也沒有。或許這就意味著郭書生此次進長安,會是白跑一趟了。
也說不好,
可能只是因為他的詩作,達不到流芳百世的水準——但是做一個小官,還是綽綽有余的?
還有一個姓楊的公子,家中薄有余資,
只是他和白錦兒說自己的故事,卻是讓白錦兒想起一次就想笑一次。
楊公子是家里讀過些書,能說會寫的。只是后來雙親亡斃,便與姑母相依為命了。
因為父母在世時便是做四海奔波生意的,所以這位楊公子也決意在父母去世后,繼承兩人的衣缽。
姑母也很支持,便給了他些本金,買了蜀地的產物,運到外地賣去換錢,從中取利。
可沒想到第一次出去,便遇到了水賊,將楊公子買的那些物資和剩下的本錢,都搶了去了;還好是沒害人的姓名,叫楊公子雖然是落魄倉皇了些,但好歹平安回到了家。
在家中沉寂了會兒不是事情,
楊公子在自己姑母的勸阻下重振旗鼓,又重新買了一些新的東西,打算繼續自己的貿易大業——結果這次又是被搶了,
還是被同一批人。
照例是被丟進了水里,保下一條命來。
這連續兩次出門,連續兩次被搶,
搶的好好一個意氣風發風華正茂的男人,是徹底地懷疑起了自己的人生。聯想到父母雙親去世沒多久,楊公子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把爺娘給克死的。
楊公子這一次算是徹底沒了經商的**,
可親姑母瞧著他總頹廢在家胡思亂想也不叫回事兒,好勸歹勸,終于是說服了男人出門散散心。
這回不是帶著貨物出門,
總不至于還被劫了吧,
姑母這樣子安慰道。
這么一說,好像很有道理,楊公子才終于被說服了,艱難地走出了家門。
可是,
白錦兒在聽到楊公子將這件事情告訴自己的時候,費了好大勁,才讓自己不至于笑出聲來,
她其實很想問楊公子一個問題,
那就是為什么在第一次被劫之后,第二次還要走那條路。
可是瞧著男人臉上悲戚戚的表情,白錦兒畢竟還是沒有問出口來。
郭書生,楊公子,欒二娘,刁姑娘,
還有兩對夫妻,
一對瞧著都是三十幾歲左右,平日里相敬如賓好不親密;還有一對年紀大些,卻是終日爭吵不絕于耳,總能聽見他們房里傳來激烈的吵鬧聲。
不過內容倒是都大同小異,
不外乎因為今日誰多吃了誰喜歡吃的東西,發展到最后變成對婚姻數十年矛盾的清理盤算。
不在外人面前避諱這一點,也讓人很是尷尬。
還有一個長相比較貌美的姑娘,打扮的精致漂亮,所以偶爾遇到路上的潑皮流氓,免不了被調戲幾句的下場。可那姑娘從不在意,還總是笑瞇瞇的。
白錦兒后來知道,她姓木,
人家都叫她柳娘。
木柳娘對白錦兒也很好,見面的時候總是溫言細語地和白錦兒打招呼,知道途徑地有什么好吃的,也總是會告訴白錦兒,
白錦兒還挺喜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