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還能撬開我腦袋來看?”
“娘子如此草率污我清明,不知道究竟是作何居心?”
白錦兒一腔論調有理有據,林嬌兒哪兒知道如何去反駁?
這兒的女人但凡是被人逼問了有關名節的事情,大多支支吾吾,或是撒潑耍賴,但像是白錦兒這樣冷靜又自帶嘲諷的,還真是不多見。
那幾位婦人又看了看彼此,
“白小娘說的有理。”
“祝大姐?!”
“若是要告私通,總該有證據才是,”為首的祝大姐說著,搖了搖頭,
“嬌娘,你要告,也得有憑證啊,”
“畢竟這可是大事,若是冤枉了人家,反倒成了我們的罪過去了。”
林嬌兒失語,
這祝大娘是她特意在寨子里找到,女人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雖孀居多年,但最是公平義氣,就是在男人當中提起祝大娘,也無人不豎起大拇指傾佩的,
這祝大娘,平日里對自己也頗為幫襯,可是林嬌兒卻沒想到,她竟然這么快就“叛變”了。
另外其他人本就是跟著祝大娘來的,這會子聽祝大娘都這樣說了,更沒道理還幫著林嬌兒說話,
沒一會兒的功夫,方才林嬌兒還覺得十分可靠的戰線,頓時就土崩瓦解下來。
氣的林嬌兒那叫一個七竅生煙。
“只是,”
祝大娘這邊廂和林嬌兒說完話,那邊廂,又開口和白錦兒言道:
“只是,方才白小娘一番話實在欠妥。嬌娘畢竟現在懷有身孕,就是作比,白小娘也不應當拿嬌娘腹中孩兒開玩笑,什么與張三李四私會的,這樣的話,著實將我聽了心中不悅。”
白錦兒聽了,在心中不屑,
好家伙,合著林嬌兒胡亂在這兒摸黑自己就沒事兒,自己拿她舉個例子就欠妥當了,
自己該欠她唄。
“娘子說的是,”
心中罵罵咧咧,面上,白錦兒卻是一副恍然大悟后深受教育的模樣,
“方才,我也是一時氣急,說話不妥,我絕無冒犯林娘子和她腹中孩兒的意思,我在這里和林娘子和她腹中孩子打聲賠禮,”
說著,白錦兒放下手中的襖子,作勢要站起來;只是她動作緩慢,磨磨蹭蹭半天也沒見這么起來,
祝大娘見了,也就擺擺手,
“罷了罷了,畢竟是嬌娘說你在先,”
“你們都是三當家院子里的人,理應是情同姐妹,就不要再出今日這種事情,互相攀咬,攪得我們也不安寧。”
“娘子說的是,”
白錦兒可終于站起來了,她走下床,對著祝大娘施了一禮;轉頭看向一邊的林嬌兒的時候,白錦兒臉上已經掛上了笑盈盈,甚至瞧著還有幾分真摯的笑容,對著林嬌兒開口道:
“妹妹初來乍到,許多做不到的地方,還要娘子多多提攜,”
“往后娘子若是對我有什么不滿,只管同我直說。若真是妹妹做錯了,妹妹還要請教娘子,如何改正呢。”
白錦兒說完,對著林嬌兒拜了拜。
瞧著白錦兒臉上的笑容,林嬌兒只覺得怎么看怎么刺眼——今日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能給她點顏色瞧瞧,甚至反倒被指桑罵槐說了半天,
林嬌兒心中恨極,臉上自然是鐵青一片,做不到白錦兒這樣好看。
一旁的祝大娘看見,暗地里搖了搖頭。
“既是誤會一場,我們也就不打擾白小娘了。”
和白錦兒點點頭,祝大娘領著自己這些老姐妹,轉身出了房門;林嬌兒轉過頭瞪白錦兒的時候,看著她笑瞇瞇地和自己招了招手,愈發生氣,幾步跨出房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白錦兒一個人在屋里,
“他媽的,”
她低聲,這么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