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是要久坐。
茶杯送到了徐匪的面前,白錦兒對著徐匪笑笑,
“這么晚了也沒什么伴嘴的,徐郎君喝杯茶,”
“這茶才從爐子上拿下來的,現在還溫著。”
徐匪接過,對著的白錦兒點點頭,
“多謝。”
“......”
“......”
徐匪靜靜地喝著茶,白錦兒也不說話,
男人身上還帶著外面風雪的寒氣,靠的近了些,不免覺得有些凜冽,
白錦兒緊了緊身上的袍子,自己也捧起桌前的茶杯喝了起來。
“咳,”
“聽說,”
“二兄家那位木,娘子,有了身孕?”
兩人對坐半晌,半晌,才聽見徐匪放下茶杯,說了這么一句話。
“是啊,此事莫不然二當家沒與郎君說?”
聽說這山寨中除了大當家的凌山之外,老二沈丘和老三徐匪都還沒有孩子,木柳娘有孕自然是大事,
今天白天看著沈丘的神態模樣還是頗為重視的,肯定是不會不和自己的這兩個兄弟說這件事情的。
果然,徐匪的臉上一閃而過有些尷尬的神色,點點頭,
“是,二兄確實說過。”
那還有什么聽說不聽說的,白錦兒心里嘀咕這么一句。
“聽說,你今天,去看過那位木娘子了?”
“她可還好?”
這話比剛才那句話還要奇怪了,
白錦兒用疑惑地眼神看了徐匪一眼。
徐匪什么時候這么關心起木柳娘來了?再說了這木柳娘既是沈丘的女人,徐匪若是想知道他問的這些事情的答案,直接去問沈丘不就得了。
“還好,只是娘子畢竟是第一次,所以心中有些惶恐不安,食欲不振也是正常的,我給娘子做了些吃食看著她吃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
說完這些之后,沈丘又不說話了。白錦兒看著他的手把杯子拿起來,又把杯子放下,
不知為什么,她總覺得今夜的徐匪,瞧著很是局促的模樣,和他往日里那副寡言沉穩的樣子,實在是不太像。
“郎君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白錦兒又問了一遍,
剛才徐匪進門之前她就問過這個問題了,只是男人那時候并沒有回答她。
于是白錦兒再次開口。
徐匪的手指摩挲著杯壁,似在猶豫,似在考慮——其實徐匪的手挺好看的,
若不是因為長年握著兵器,生了厚厚的一層老繭的話。手背面還有些淺淺的細小的疤痕,不知道是被什么東西割傷了之后,留下的。
若是讀書的話,
想來握筆也是很適合的。
白錦兒等著徐匪回答,她不知道徐匪此時在想什么倒也任由他去想,她只是慢悠悠地喝著自己杯子里的茶,
什么話也不說。
直到油燈中的燭火輕輕晃了一下,
白錦兒才聽到徐匪低嘆了口氣。
“罷了,”
“我沒什么事情。”
說完這句話之后,白錦兒明顯地感受到,徐匪身上的那種局促不自然頓時煙消云散,又變成了平常,他給人的感覺。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說完,徐匪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從坐著的地方站起來;他拿過自己掛著的衣服,邁步往門的方向走去。
白錦兒一頭霧水,
“郎君慢走。”
她從門縫中看見,徐匪在林嬌兒的門前駐足停了一會兒,
那身影,才消失在風雪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