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這幾日,關十一娘可拿了什么東西給你吃?”
做一份湯餅對白錦兒來說實在算不了什么事情,一炷香左右的功夫也就好了。
湯是用白錦兒做好凍在系統里的厚雞湯底兌成的,不需要放什么,便是單單地在上面撒上薄薄一層蔥花,味道便已經很醇厚好吃了。
白錦兒看著木柳娘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吃著湯餅,開口問道。
“拿了些來,”
“只是,我沒有吃。”
木柳娘吃東西小口小口,她說話也是細細的,沒什么力氣的樣子。白錦兒松了口氣,轉頭朝四周窗門看了看,
不放心,又站起身將窗子門戶打開看了看,
確定外面沒人之后,才將窗門闔好,回到木柳娘的面前。
“娘子切莫吃那關十一娘帶來的東西,”
白錦兒湊到木柳娘的跟前,壓低聲音說道,
“上次我給娘子做的豬蹄湯里,關十一娘偷偷在里面放了五行草。”
聽見這句話,木柳娘雙眼微抬,望向白錦兒。
“五行草,剛剛懷孕的人吃了,是極容易滑胎的。”
瞧見木柳娘臉上有了一絲驚訝表情,像是明白了自己所說的,白錦兒雙目中滿是肯定的意味,對著木柳娘點點頭:
“我雖也難想像,平日里如此溫善的人竟會下這樣的毒手,但我敢保證,她肯定是對娘子有加害的心思,”
“我畢竟不能長與娘子在一起,娘子還是要自己擔待些,飯食茶水之一類的千萬小心,不要被人得逞了。”
木柳娘的目光里透露著疑惑和糾結,
不知道此時是在琢磨什么。
白錦兒只當她是乍一聽見這消息擔心害怕,便伸出手拍了拍木柳娘的手背,又出言撫慰解釋了幾句,想讓木柳娘放心下來,
半晌,
女人雙眸中紛雜的光平息下去,又恢復了帶著淡淡琥珀色,靜止如水的瞳光。
“我曉得了,”
木柳娘這樣回答,低著頭,用調羹舀了一勺碗中的雞湯。
“白小娘子,”
就在白錦兒要回到自己的座位的時候,木柳娘又忽然叫了自己一聲;白錦兒登時看過去,瞧見木柳娘,對著自己一笑。
白錦兒已經許久許久沒見過木柳娘笑了,
自打他們落到了這賊窩里,
木柳娘便總是活在惶恐和擔驚受怕之中。白錦兒見她,不是面如枯木,就是猶帶淚痕。
饒是白錦兒與木柳娘本沒有那么深厚的情誼,每每見了,卻還是心生悲涼憐惜之意。
木柳娘自是生的好看的,
白錦兒與錦官城這么些年,千姿萬樣的姑娘,她是見了不少——
如孟如招陳康念那般的高門貴女,言談舉止間便是難掩通身的氣派;如白如意火琉璃那樣的風塵女子,橫生媚態萬般風情,
更多的卻是林信云,田小荷他們這一類的姑娘,
生如院中角落長存的小花,或有屋檐避雨,或受風吹雨淋,
但終歸是在那一方的天地里,平平淡淡的生長著。
他們或許能一直這樣生長著,直到自然凋零的一天——或是明天就凋零,不知細碎的原因,也不知究竟是哪一時辰,
就凋謝在了角落當中。
可無論如何,
無論什么樣的相貌,什么樣的家境,
白錦兒都喜歡瞧見這些姑娘笑的模樣。
孟如招笑的模樣,白如意笑的模樣,林信云笑的模樣,田小荷笑起來的模樣,依舊留存在白錦兒的腦海中,
她喜歡看她們笑起來的樣子。
木柳娘笑起來也是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