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看著手上已經凝固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她嚎啕大哭起來,整個人伏在地面上,喑啞的哭聲,從女人的喉嚨中壓抑地傳出。
......
此事倒是沒有出現什么對白錦兒不利的局面,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徐匪在其中斡旋,又或許是,因為那件事情之后沒過兩天,莫一鐘便從山下回來了。
莫一鐘對白錦兒這個聽話肯干的姑娘,是十分看重的;聽說莫一鐘回來從旁人口中聽見了此事,大為憤怒,甚至于連帶著尹澤的那位兄長和嫂子,都被莫一鐘罵了個狗血淋頭。
就算是凌山的娘子,也實在不敢在莫一鐘盛怒的情況下,插嘴說講此事。
莫一鐘還要求那晚在場的人諱言,絕不可再在白錦兒面前提起這件事情,又給白錦兒放了好幾天假,要白錦兒好好地從那晚上的陰影之中走出來,
如此恩情,也實在難得。
白錦兒也沒卻莫一鐘的情,于她而言,她也真的很想將自己關在屋里幾日,誰都不見,什么都不說,
于是她也再懶得偽裝,接受了莫一鐘的好意。
這幾日,白錦兒沒有出過院門,出房門,也是因為兩日后,肚中總算是能感受到些許的饑餓。她前兩日顆粒未進,門窗也緊鎖著,透不進一絲的光亮。
那兩日,是白錦兒最茫然的時候,
她總覺得一切好像夢境,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
她覺得自己好像墜入了無底的冰窖,周圍除了黑暗和冰冷,再沒有別的什么東西了。
直到,
腦海中出現了一道聲音,開始和自己進行對話,白錦兒才慢慢地,再次有了對周圍感知。
系統的聲音,
她第一次死亡之后,在她腦海里響起的聲音,這一次,也再次在白錦兒的心底響起。
她陪著她說話,這還是第一次,平日里聽著冷冰冰的機械女聲,忽然開始和白錦兒說起了冷笑話。說是說,其實應該更像是念,
笨拙地說著一個又一個不知道從哪里搜羅來的笑話,古代的,現代的,中國的,外國的,
一直持續著,和白錦兒說了整整兩天。
直到白錦兒在聽到系統說的某一個實在不好笑的笑話的時候,嘴角勾了勾,
那時候起,機械女聲,才又重新恢復了沉默。
也是從那時候起,白錦兒有了饑餓的感覺;她打開了房門,隔了兩天,從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來。
白錦兒給自己煮了一鍋白粥在屋子里,餓了就熱了吃,從一開始的光口喝,到后面會拿一些小咸菜佐粥——她給窗子打開了一條縫,春日的一抹陽光從窗縫里溜進來,照射到某個角落。
她有時會坐到那個能透進光的角落,讓那一點點陽光,照在她的臉上。
白錦兒逐漸走出來了,
她將沾了血跡的那支陶陽送的簪子清洗干凈,一直放在枕頭底下,
每當午夜驚醒的時候,
那股血腥味,那死尸的模樣在白錦兒眼前揮之不去的時候,她就會把那支簪子拿出來,握在自己的手中。
明明是金屬入手冰涼,白錦兒握著,卻是世界上最無以倫比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