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官城,要前日下過雨的清晨,是最好看。”
白錦兒回想著她在錦官城生活的點點滴滴,和白老頭生活的點點滴滴,
她所能想到的,便都和李夫人說了。
她說,她曾經居住的地方種了許多的梨花,一到開春的時候,便滿處都是被春雨打落的雪白色花瓣,
詩人曾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可在梨花巷中,梨花盛開的卻好像是枝干上堆積寒冬未化凍的積雪一般。
李夫人聽著白錦兒的描述,水汪汪的眼中滿是憧憬。
“真美啊,”
她由衷地說道,
“早就聽說益州山清水秀,風景秀逸,我一直很想去看看。”
“那夫人可尋個空兒,去那邊玩玩,也是散散心。”
李夫人笑了笑,擺了擺手,
“若是有朝一日,夫君能不那么忙了......”
“錦兒!”
白錦兒和李夫人這邊正說著話呢,忽然就聽見門外傳來春蘭嚴厲的聲音;白錦兒趕忙從坐的地方站起來,拍了拍裙邊。
“你收拾書......”
春蘭從外面走進來,正想說白錦兒呢,結果一進門,就看見坐在案幾后的李夫人,
她先是一愣,
隨后眉頭一皺。
“娘子怎么還沒有歇息,已經這么晚了。”
“我今天想看一會兒書,”
“已經很晚了,明日起來再看吧。”
“阿蘭呀,”
“娘子不要叫阿郎擔心了,若是叫阿郎知道了,肯定要責備我們的。”
“唉,好吧。”
李夫人輕輕嘆了口氣,有些的不情愿地站了起來。
“那就辛苦你,將這兒收拾了。”
臨離開之前,李夫人回過頭來,對著白錦兒笑笑。
“娘子這是哪里的話......”
女人的眼神依舊十分的溫柔,她朝著白錦兒點點頭,這才邁步,走出了書房。春蘭看著李夫人走出屋子,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快些將這兒收拾了。”
“噢。”
......
“所以大娘子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這你還不知道呢?”
站在白錦兒對面的奴婢眨了眨眼睛,一臉老神自在的模樣——她的名字喚作抱琴,是從安西那邊跟著李家過來的,
父母或許是有不知什么外族的血統,她生的高鼻闊眉,有一種漢族女子沒有的異域風情之感。
她是整個李家,白錦兒認識的最活潑好動,也是最好說話的人了,
兩人去廚房偷吃東西的時候,白錦兒給她下了幾碗湯餅,
靠著這幾碗湯餅,
白錦兒輕松地俘獲了抱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