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有何事?”
白錦兒也沒從坐著的小墩子上起來,從上次之后她知道眼前這老人是十分不拘小節的,白錦兒也懶得去應承他,便坐在小墩子上拿著蒲扇看著他。
即使是從這個角度,白錦兒也能清楚明晰地看見郭世寶那雙特別明亮的雙眼,
此時正滴溜亂轉地四處亂瞧,也不知道是在瞧什么東西。
聽見白錦兒問,郭世寶又干咳幾聲,
明明也是很大年紀的人了,但是這會子看著他這神態模樣,倒像是五六歲的孩童一般扭捏。
“老夫上次回去,仔細地想了想,你這小丫頭和我說的那些話。老夫覺得,你說的還是有那么些道理的,
也不是,空穴來風空口白牙,
所以,老夫想,額,老夫覺得吧,”
“您到底想說什么?”
“咳咳,”
郭世寶忽然眼睛一閉,頗有一種凜然赴死慷慨就義一般的神情,咬咬牙開口:
“教老夫做菜吧!”
哦,難怪,
白錦兒還說他這這幅別扭模樣是怎么了,原來是要說這么一句話。不過這倒是十分超出了白錦兒的意外,
她怎么也沒想到,郭世寶竟然會讓自己教他做菜。
白錦兒并不覺得,自己會說些大道理就能比郭世寶厲害多少;她并不覺得自己在廚藝上是多么有天賦的人,
況且干這一行最吃的還是年月的功夫,
郭世寶在李府這么些年了,白錦兒滿打滿算到現在也不過是十年庖廚光景,無論是基本功還是對食材的掌握了解程度,她自問也是難望其項背的。
白錦兒對自己還是有很清晰的認知的,
她知道自己能和這些人比較的地方,就是自己有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烹飪知識,有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食材調料,還從小到大,有白老頭這樣這個時代這個行業出類拔萃的人指點,
可你要說因為這樣,就叫白錦兒居高臨下地對這些人發出指導,
白錦兒可沒這樣的自信和癖好。
“郭老莫不然是在和我開玩笑?
雖然說吧,上次我是和你說了些沒大沒小的話,但是郭老也不必這么戲弄我吧?”
“誰戲弄你了?!”
她話才一說完,郭世寶立馬就瞪大了眼睛,一副很是生氣的模樣。
“老夫我說話算話,從不捉弄人!我說要你教我就是要你教我!你就說教不教吧!”
雖然嘴上話是這么說,但是郭世寶的眼神卻有些躲閃,
白錦兒看得出來,如果自己真的拒絕了這老頭,依著這老頭的性子,指不定是更覺得自己在羞辱她,
還不知道要暴跳如雷成什么樣呢。
“不是教不教的問題,是郭老啊,你說我能教你什么呢?我這個年紀見的沒您多會的沒您廣,您就是要我教您,我也不知道能教您什么啊。”
“怎么沒有!”
郭世寶小小的個子在白錦兒的面前不依不饒,
“我問過姓周的那個小子了,你變著法子給小玉兒做的那些東西我一樣都沒聽過,這不就是我可以學的嗎?還是說你有教訓不能把手藝外傳,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大可大大方方地說出來,老夫亦不會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