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白錦兒第一次來到李守義的書房,
裝潢之簡單倒是和白錦兒心目中想的沒什么區別,不過此時李守義正在書房外面,給一株鐵樹做的小盆栽澆水。他身上依舊只著一身素袍,素黑的袍子什么花紋都沒有,只是一條鼠灰色的腰帶束在腰間。
他手中拎著一個木桶給那鐵樹盆栽澆水,
木桶反倒是比那盆栽還大,
看上去有些滑稽。
“阿郎,她來了。”
上官遠開口說話,李守義這才轉過頭來。他看向站在上官遠身邊的白錦兒,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這幾日,
大娘子三餐可好?”
白錦兒坐在李守義對面下首些的位置,這男人叫她進來之后半天不說話,白錦兒也沒問也沒看他,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這男人開口問了一句。
“大娘子這幾日三餐都是照吃,只是偶爾中午吃的飽了些,晚上便只吃些糕點。”
“糕點?”
李守義的眉頭皺了皺,
“吃那種東西,吃得飽么?”
“這點阿郎可以放心,”
白錦兒雙手安放于膝蓋上,低著頭回答著李守義的問題:
“雖說是點心一類的,但我都是變換著花樣給大娘子做,也少做果脯蜜餞一類,多是面或米做成的點心,雖然不是正餐,但也能抵的。”
聽見白錦兒這樣子說,李守義的眉頭這才稍稍舒展了些。
“這就好,”
他低沉著聲音開口:
“大娘子那邊,你多費些心,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或是不便的地方,只管與遠伯說就是了,
我聽說,你現在還和春蘭睡在一間屋子,若是做什么事情不方便的話,我便叫遠伯單獨分一間屋子出來給你住。“
“不用麻煩的阿郎,我與春蘭姐住的挺好,況且春蘭姐姐伺候大娘子這么多年了,對大娘子的口味肯定最是熟悉,我有什么要問的,直接問春蘭姐還方便些。”
“這倒也是。”
“......”
李守義又沒了話頭好說,
白錦兒端坐在下首的地方,只覺得比坐在什么地方都要來的累,
只是不知道李守義叫自己來究竟是做什么,白錦兒也不敢直接告辭。畢竟這整個李家,她最害怕的人,便是李守義了。
李守義似乎也覺得這樣子的沉默有些尷尬,
他的目光直視著前方,
似乎是在腹中醞釀語言,又好像是在糾結什么;半晌,又是半晌,
才聽見李守義這樣子說了一句:
“你可聽大娘子說過,她近幾日,有些煩悶?”
嗯?
這話問的白錦兒有些摸不著頭腦。
“似乎未曾,大娘子這幾日閑暇時候,便在院中伺弄花草或是彈琴書畫,并未聽過大娘子說煩悶的。”
“這樣啊......”
“阿郎是有什么話要說?”
白錦兒聽著這李守義拐彎拐半天也說不到正題上,終于是忍不住了,開口主動詢問,
她的話剛說出來,男人的身子頓時一直,
“你覺得,”
白錦兒聽見李守義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有著幾分,平日里完全聽不到的忐忑,
“你覺得,若是叫大娘子辦個小宴,她可會開心?”
“啊?”
白錦兒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