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怕秉正來時,就已經晚了。”
察覺到白錦兒的手臂漸漸有了力氣,王琇瑩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你昏迷了半日,想來肚子一定餓了吧?我叫人給你弄些吃的,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半日?
白錦兒一愣,隨即往窗外看去——果然此時天色已是染血似的昏黃,已經有人手中執燭,依序點亮廊間的長燈。
“那宴席……”
“你不用擔心,”知道白錦兒要問的事情,王琇瑩搖了搖頭,
“山莊里既有了刺客,安全起見,宴席肯定是取消了的。雖然刺客已死,但是這會兒,秉正正和山莊那邊的人,調查著這事的來龍去脈。
明日我們多待一天,等你能走動了,我們再離開。”
“不大娘子,”
聽了王琇瑩的話,白錦兒說道,
“不用顧慮我,我們明日就離開吧。畢竟此人竟然能混進山莊來,我怕,這里已經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王琇瑩微蹙秀眉,
“你說的也有道理。
不過,此事還是交給秉正去解決吧,若是他說能留,那便是沒關系的。
這些事情都毋須操心,今夜,你還是好生休息才是。”
……
“我與此事沒關系,
你信不信?”
坐在李守義對面的男人束著幞頭,他身上素色錦袍沒有任何的褶皺,可他的鬢角卻隱隱有薄汗,看來是剛剛劇烈運動過的樣子。此時男人看著李守義,苦笑著說道。
“我信。”
李守義不假思索,點了點頭。
“我,我爺娘若是不信你,怎會將他們的衣冠冢,立在這個地方?況且,你要害我,有太多法子,不需要選最笨的這一種。”
“唉,”
男人搖搖頭,
“你這么說,反倒叫我更過不去了。”
“我只想知道,那人是什么人?”
聽見李守義問,男人微微抬眸看向他,眼中有些許糾結和抱歉,他一只手擺在了桌子上,食指輕點桌面。
“那人是我這兒的一護院,原本也是軍中的,曾經在里面,也做到個小小隊正。只是后來傷了手握不住刀,這才從伍旅中出來。”
“那與我有何干系?”
“洛陽有人密告原興王謀反,興王府上下皆投入獄,世子世子妃自裁。凡與興王有干人等皆論罪,那人的阿爺,正在此列。只是聽說他阿爺素來身體不好,只是曾為興王做過撰寫書文的工作,故而也被牽涉其中。入獄沒三日,便死了。”
李守義沉默,
“兩月多前,我見他家中出事悲痛難耐,便準了他一月休假,讓他回家料理完之后再過來。他從家回來之后倒是不見凄絕之色,卻變得眉目有些兇狠決絕起來。想來那一月多時間,有人尋過他了罷。”
“就為了殺我妻子?”
男人看了李守義一眼,
“旁人近不了你的身,唯有玉娘,是你不得不袒露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