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像是沒看見她們的表情一般,低頭應了一聲便離開。
白錦兒自然是察覺到了這微妙的氣氛,她想了想,挪到抱琴的身邊壓低聲音:
“這位陸大娘子是什么人?”
聽見白錦兒問,抱琴愣了愣,隨即才像是想起是新來李家的人,側首湊到白錦兒耳邊,
“是阿郎的堂妹,她的父親與阿郎的父親,乃是一母同胞。”
哦,
不過這并不能完全解釋白錦兒的疑惑,畢竟她真正疑惑的并不是這位陸夫人的世俗身份,而是在于李家的這些奴婢中,為什么在聽到這位陸夫人前來的時候,會不約而同露出那樣好像嫌惡的表情。
不過還好,顯然抱琴是一個十分善解人意的人,不等白錦兒追問,她直接開口——
“這陸大娘子為人可不像我們阿郎,為人驕矜傲慢,待人也是極刻薄不饒的。要是只待我們這般也就罷了,偏偏對大娘子也是......”
“抱琴,我們走吧。”
抱琴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蕪香叫了一聲抱琴的名字。她立馬噤聲,對著白錦兒點點頭,邁步跟上了已經出發的幾人。
留下白錦兒,將幾籃子桂花收進廚房。
......
“兄長呀兄長,真是好久不見了。我們兄妹,怕是已經有五六年的時間沒見過了。真是的,你既從安西回來,怎么不先告訴我,我好準備給你接風,你未免待我,也太生疏了些。”
站在李守義面前的女子高梳著發髻,身量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模樣長相也說不上好看,但眉宇間的英氣,倒是增添了不少別樣的風情。
她身上穿著打扮不俗,唐人女子少有佩戴耳飾的,這女子卻戴著一副耳珰,頭上的簪花反而少是少的。若是旁人第一眼瞧見她,定注意的,是她耳垂上的耳珰。
此時她和李守義說話,面上笑容十分燦爛。
李守義一般是不見外客的,只是自己這位堂妹自小和自己一起長大,而且她向來不喜王琇瑩,故而接這位陸夫人,乃是李守義親自來接的。
“回來還有許多事情要交接,折沖府那邊,也有事情要辦,”
李守義說完,又覺得語氣好像顯得生硬了,于是又補了一句:
“并非故意不通知你。”
“哈哈哈哈,兄長,我就是這么一說,你還當真了不成?你的性子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講究這些虛的東西,我還能真怪你不成。”
聽見女人這么說,李守義點點頭,也不知道是對她說的話表示認同,還是對于她的理解的一種肯定。
“怎么兄長,在門口站這么會兒了,你是不打算請我進去,好好看一看你這精挑細選的宅子?”
女子四處看看,帶著半調侃的口氣對李守義說道,李守義聞言讓出一條道來,對著女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兄妹倆彼此點點頭,女子提著裙子跨過門檻。跟在她后面陸家的奴婢立馬也低頭跟上,
幾人進了李家大門。
“兄長,你這次回來什么打算?以后,可還去安西的?”
一路上自然沒什么景色好看,走了一小段路,就聽女子開口問道。李守義回答:
“還不知,要等你嫂嫂把身子養好,再做日后打算。”
他不說還好,才一說“嫂嫂”二字,李漪芳的臉立馬就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