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濕了的鞋子走在木地板上,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
白錦兒起床的時間不算早,這會子在院子里,已經可以看到零星幾個人在走動;面帶微笑地和他們打了招呼,白錦兒徑直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小廚房。
而郭世寶,卻已經早早地等在那里了。
“你起晚了小東西,”
他正將擺在外面灶臺上的晾曬的桂花收進廚房去。
“不算晚,”
白錦兒看了看天,雨時的天空是淺灰色的,瞧不出大概的時辰;她轉回頭來微微一笑,
“是郭老來的的太早了。”
“快些去準備玉兒的早飯,然后回來,”
難得今日郭世寶竟然沒有和白錦兒斗嘴,聽見白錦兒這樣說話,也只是看了她一眼,
“回來,今日我教你最后一道菜。”
“最后一道?”
白錦兒幾步下了長廊,走到小廚房門前,她隨手將油紙傘放在了灶邊,和郭世寶一起,將外面的東西全都移到廚房之中。
“怎么就是最后一道了?你不繼續教我了嘛?”
“已沒什么好教導你的了,
我將一定需要指點的幾道交給了,剩下的,我會抄寫下來,交給你。我相信以你的悟性,只需要看一看此材料,就能明白如何制作了。”
“啊......”
白錦兒將手中的竹籮放下,抿了抿嘴。
雖然郭世寶的話是在夸自己,但是聽到他說,他以后不再教導自己之后,白錦兒心中還是有些失落的。
郭世寶倒是沒什么表情,幫著白錦兒將東西收拾好,他便走到一邊,找了板凳坐下。
“好了快準備吧,
你今日起晚了,動作慢些,就耽誤工夫了。”
“噢,”
白錦兒乖巧地走到灶臺邊,開始準備要給王琇瑩的早飯。
“郭老,
你是隨大娘子來的,還是從前就在李家的?”
她抱起一大個冬瓜放在灶臺上,手中的菜刀手起刀落,將落了霜白白的冬瓜,切下一個大圈下來。
“我原本是伺候忠郎的,
忠郎便是秉正的阿爺。當年我們在長安相識,頗為投契,我便進了李家,為忠郎和沐娘做了一輩子的飯。
秉正,是我看著長大的。當年他去了一趟王家回來,便和忠郎他們提出,想要求取王家小女兒了。這些事情,也都是我看在眼里的。”
“啊,”
白錦兒手上動作不停,嘴上的回答了然。
“這么說來,阿郎和大娘子,還是一見鐘情?”
“一見鐘情?
好像是這個意思。”
“那阿郎和大娘子的感情一定很好吧?是不是,針插不入,水潑不進的?”
“世上沒有針插不入水潑不進的感情,”
郭世寶淡淡地開口,
“人有諸多**,往往你當是外力的介入,才叫一雙人分離,可若是人心中沒有他念,何談介入呢。所以一開始,本就不是那完美無缺的東西。
世上所有事情,都是要維持的,
出現一點小小的裂縫,便及時把他修補起來,裂縫,修補,裂縫,修補,
到最后才不至于千里之堤,潰于蟻穴。”
白錦兒哼恩了一聲,算是同意吧。
“你小小年紀,琢磨這些做什么,
好好做你的飯。”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