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眼前盤中盛放色澤金黃的圓糕,白錦兒驚訝地眨了眨眼睛。
剛剛出鍋的食點還冒著熱氣,
是面粉炸過的香味。
白錦兒沒想到即使不用面包糠之類的東西,也能將食點的外殼炸成這樣均勻地裹著一層饞人細小顆粒的模樣。
金粟平餸,
光是聽名字,其實很難明白究竟是什么樣子的甜點。而現在只是看這形狀,其實也很能叫白錦兒明白這“金粟平餸”,究竟是什么東西。
她知道金粟是什么意思,
從前在益州的時候,她陪同孟如招一起去挑選陪嫁首飾的時候,曾經見過那被稱為“金粟”的頭飾。
瑪瑙打制的簪體,尾端綁了碧玉打磨成的葉片,
頂端是一顆一顆細小的金沙,用極細的銅絲攢在一處,拿在手中看著,就好像是一枝剛才攀折下來的桂花一般。
金粟含香桂欲野,銀蟾浮彩秋尤好,
金粟,形容的,便是那深秋時節,盛開的桂花的模樣。
只是這道看著和普通炸糕沒什么區別的食點,
實在是看不出什么金桂的模樣。
“嘗嘗,趁熱。”
郭世寶擦了擦手上的水。和好多做完菜之后懶得洗手,隨便就在身上的衣料揩拭的廚子不同,郭世寶喜歡將自己的雙手清理的干干凈凈的。
所以他的手雖然和所有需要碰水的廚子,更甚,看來皺褶的很,但是卻沒有什么殘留的油污或是污垢的指甲,
這點白錦兒倒是和他十分相像的。
郭世寶對于白錦兒愛干凈的好習慣也很是滿意。
白錦兒聞言,拿起一個金粟平餸,
她拿著看了片刻,張嘴就要咬下去。
“等會兒,”
郭世寶卻在這時候攔著了她。
“你還是沒養成好習慣,”他說著,自己也拿起一個。
“你要記著,你不只單純的是為了品嘗味道,你要知道這點心的味道,是為了知道它的做法,它的配方。多少糖,多少鹽,而不是單純的去判斷它是否好吃,是否符合你的口味。那是食客要做的事情,
不是你要做的事情。”
說著,郭世寶把手里的金粟平餸抬到白錦兒的面前,
“在入口之前,可以先仔細地看一看,看能觀察出什么?”
“噢。”
“這一點你方才倒是做了,現在告訴我。你可看出什么了?”
“沒有,”
白錦兒很是誠實地搖了搖頭,
“什么都沒看出來,就是普普通通的團子。”
“是了,這種食點類的東西,你單單從外面看,自然是很難看出門道的。你何不把它掰開,看看其中餡料。”
“噢。”
雖然白錦兒已經知道了其中的餡料是什么,畢竟剛才郭世寶做這道金粟平餸的時候,她可是一直在旁邊看著的。但她還是從善如流的聽從了郭世寶的建議,將手中的金粟平餸掰開。
柔軟卻彈性十足的團子在外力的作用拉扯下成了兩半,
被炸至金黃的外殼底下依舊是白嫩的米面,
除了這個,白錦兒還看到了原本郭世寶帶來的魚籽。金黃色魚籽在炸制過后沒有任何的變色,甚至還愈發明亮了,
一粒一粒的,
就好像白錦兒從前見過的,那拿來模仿金桂的金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