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義的臉頓時板起來,白錦兒看見,搖搖頭,
“關鍵不在于誰人胡說,在于的是阿郎的態度。阿郎若是不將自己的態度讓大娘子深刻的了解,那么那流言蜚語,就會成為大娘子心上源源不斷的壓力。
大娘子是溫柔卻堅韌之人,
但無論如何堅韌的人,尚且需要尋覓一個汲取勇氣的源泉。
阿郎應當成為那個源泉。
只要阿郎給了大娘子堅定的支持,那我想,大娘子就不會變得愈發患得患失。
性情溫柔的人,愈是因為那溫柔,容易為難自己。”
白錦兒說著說著,原本還稍稍存在的緊張消失無蹤;她希望王琇瑩和李守義好,不只是因為兩人的感情關系與自己的積分息息相關,
也是因為兩人都是極好的人,
白錦兒實在不愿意他們因為一點誤會,最后做出傷害自己,傷害對方的行為。
所以說到這里,用了真感情,
語氣都變得苦口婆心了起來。
“阿郎方才說,這件事情是大娘子心上的傷疤,此話不假;但是人若是有大的傷口了,應當先將創口清理干凈,才能進行包扎,未來才能痊愈的快;若是不管它,不理它,只希望它自己能愈合,實則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就算真的能愈合,
也肯定會留下后遺癥。
阿郎缺乏的與大娘子的促膝長談,并不是揭露傷疤,而是清理創口。若是不清理,那么傷口,便是一輩子都不會愈合。”
白錦兒說到這里,便沒有再說了;她覺得自己該說的已經說完了,李守義并非偏執愚蠢之人,
況且他對王琇瑩是如此情真意切,
自己的話,他肯定是聽得進去的。
果然,
男人陷入了沉默,臉上也露出沉思的表情。
白錦兒并沒有打擾他,靜靜地坐在他的對面,等待著男人自己考慮清楚。
良久,
不知過了多久,
她才看見李守義,又重新坐直了身體。
“我知道了。”
就這么簡短的一句話,
白錦兒就知道,他是真的明白了。
堅定地對著李守義點點頭,
這明明物理年紀相差不算小的兩人,竟有了一種同齡人之間才有的默契。
……
“阿郎慢走。”
李守義點點頭,算是回應了白錦兒的送行。他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月色中,
這會兒,月亮升在了最高的地方。
白錦兒看著李守義走遠了,這才像是松了口氣似的打算回屋;卻一晃眼,似乎瞧見遠處某個拐角的地方,有道人影一閃而過。
人影消失的太快,
白錦兒也沒有很在意。
半夜吹來的風實在是太冷了些,白錦兒凍的縮了縮脖子,連忙躲進屋子把門關上,將一夜的朔風擋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