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萬晴發現了何不思的古怪。
當然,作為母親發現女兒的小動作,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只是平常,她老這么偷偷打量自己,都是為了能偷跑出去玩兒;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
何萬晴故意放了好幾次機會,但是何不思并沒有離開。
她想做什么?
這位做母親的人心里,閃過一絲疑惑。
“阿娘,阿娘,
我有話和你說……”
到了關店的時候,何不思總算鼓起了勇氣,叫了自己阿娘一聲。
何萬晴心知何不思一定是有心事的,這會兒聽見她叫自己,倒是松了口氣——畢竟能說出口的,自然不會是什么大事。且聽聽怎么說,
多半又是什么任性貪玩的請求了。
“做什么?”
齊家夫婦剛走,店里還剩何萬晴何不思母女兩人——白錦兒在廚房收拾,沒有出現在眼前的,自然沒有被算進人數去。
何萬晴手里的抹布剛剛將桌子擦干凈,直起腰來看向何不思。
“唔……”
何不思雖然平日里看著嬌縱放任,但是就算是白錦兒也看的出來,她對自己的母親,是十分畏懼的——即便是年幼的孩子也似乎能夠學會,在一次次試探中明白父母的底線,
何萬晴對何不思絕對說不上不寵愛,只是有些事情,卻是何不思多年“試探”下來,明白不能輕易觸碰的結果。
所以平日里伶牙俐齒大大咧咧的她,這會子嘴也好像上了栓子一般。
“要說什么就快說。”
婦人的語氣中帶上了些許的不耐煩,驚的何不思立馬站直了身子,
她一咬牙一跺腳,
“阿娘,”
“嗯。”
“我想去,長盛會。”
話音剛落,一道目光登時就掃到了她的身上。
何不思宛如等待審判的犯人一般,低著頭站在原地,
半晌,母親略顯冷漠的話音才傳到她的耳朵里:
“小元,
阿娘總是和你說,你應該長大了。”
這句話就好像一根針一般,頓時戳的何不思這滿漲的熱切泄了氣。
“你總不能時時刻刻都想著玩,阿娘年紀越來越大,遲早有一天,是要你當家的。可是你看看你現在,
叫我怎么放心?”
何不思手絞著自己的裙擺,沉默不言。
“那長盛會,你自己說,你該不該去?”
少女弱弱的聲音模糊地傳來:
“不該……”
何萬晴嘆了口氣。
“你還嫌棄阿娘總是對你說教,你以為阿娘愿意說你嗎?阿娘也是為了你好。
這件事情我都說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不記住呢?”
何不思的腦袋低的都快埋進胸腔里去了,她低著頭,不時還能隱約聽見一兩聲啜泣似的。何萬晴不知是聽到,還是沒有聽到,口中依舊說著語重心長一般的話語——
“……還是你又聽了誰說的了,誰又來勾著你,要你去那長盛會了?”
“何姨,是我。”
就在這時,一直靜靜聽著母女兩人對話的白錦兒,挑開了廚房的簾子,走了出來。
……
“你?錦兒,你在說什么?”
“何姨不要責怪小元了,是我和小元說,我想去長盛會的。”
聽見白錦兒這么說,何萬晴的臉頓時就冷了下來,但是畢竟白錦兒是外人,她和白錦兒說話的時候,怎么也不會像對何不思一般。
“你想去,自己來同我說就得了,還要經她一道,我難道還會關著你,不讓你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