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惜,
要是冰涼的就好了。
不過就算是已經回溫,這么一碗真材實料,熬煮火候十足以至于綠豆化沙,百合綿爛的甜湯,卻是最清涼解渴的了,
比清水要好,
好得多了。
買這綠豆百合湯的人也不少,但這畢竟是事先就煮好的了,只需要從那大木桶里盛出來就好了;那在后面給煎豆腐的小姑娘打下手的小姑娘就負責干這個,
她雙手把碗遞過來的時候,臉上還笑瞇瞇的,
看了就讓人心情好。
一碗綠豆百合甜湯下毒,齊仙芝只覺得剛才的口干舌燥眨眼一掃而空,渾身頓時清爽起來;舌頭上微微刺激辛辣的感覺也消失不見,
舌頭這會子除了留戀醬汁和豆腐彼此交織出來的醇香味道之外,
再也記不得剛才究竟是什么讓它如此渴望水分的攝取了。
原本是覺得已經吃飽了的,
但是現在不口渴了之后,齊仙芝還是想吃些什么,
那層層疊疊的人群讓她望而卻步,雖然還是很想再吃一份那個煎豆腐,但是還不至于讓她回到灼日之下再去等好幾刻鐘的時間。
“我們這兒不賣餅,不過隔壁的燒餅很好吃,特別香,最適合吃完鐵板豆腐之后來一個了。”
那個煎豆腐的少女,笑呵呵地對著一位已經端到了自己豆腐的客人說道,
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那樣恰好的事情,
似乎每個環節都被安排的行云流水一般,每每齊仙芝,或者是每一位客人想到什么的時候,都被這兩個少女給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而她們此時卻只是滿頭大汗滿臉笑容,心無旁騖地忙活著自己該干的事情。
齊仙芝和剛才問的那位客人一樣,從白錦兒她們的攤子,挪步走到了旁邊蔣玉菱他們的攤子去了。
忙活了一早上,直到帶來的豆腐丸子和綠豆湯全都賣完,白錦兒和何不思這才有了休息的時間。
白錦兒出門的時候完完整整結結實實地吃了三個大肉包,就知道今天這是一場硬仗;忙活到了現在,她才將將有了些許餓感。再看何不思,儼然是已經饑餓難耐了。
將特意留下的豆腐和丸子煎了煎刷好醬汁,又盛好最后兩碗綠豆湯,和蔣玉菱要了幾個白面的大蒸餅,白錦兒和何不思隨便將一張桌子收開,便在上面開始解決自己的午飯。
何不思真是餓壞了,抓著蒸餅就往嘴里塞,白錦兒則是拿起一個,慢悠悠地開始撕著吃。
“嗚嗚啊嗯嗚嗚......”
“咽下再說話,不著急。”
少女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之后拍了拍胸口,端起綠豆湯喝了一大口,這才順暢了,一臉崇拜地看著眼前的白錦兒:
“錦兒,你真是太厲害了!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多客人呢!”
白錦兒對于何不思的夸獎只是笑笑,不知可否。
“這都是你自己準備的嗎?你一個晚上能準備這么多東西嗎?那些醬汁也是你自己調制的嗎?你能不能教教我?我覺得那些醬汁好香啊。啊對了還有,你......”
就在何不思喋喋不休的時候,
街道的盡頭忽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兩人一齊看過去,正看見這條街上不少的小販,忽然朝著一個方向很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白錦兒和何不思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彼此。
“蔣姨,你知道那是誰嗎?”
蔣玉菱夫妻倆這會子客人也少了,找了個地方正歇息著。蔣玉菱手里拿著把大蒲扇扇著風,聽見何不思問,夠著頭看了看,
“要不是兩京諸市署平準署之人,就是太府寺之人過來了。你沒看他們都一股腦湊上去了,怕是指望給人家留下個好印象呢。”
白錦兒和何不思的表情沒什么改變,
何不思是不在乎,白錦兒卻是不大清楚那太府寺是個什么機構。
說話的功夫,果然看見那幾乎是眾人簇擁之中,閃出一片月白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