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今日還要見蕭將軍......”
男人一愣,隨即暴怒道:
“既然這樣?!你們還不快走!”
“是,是!”
......
白錦兒獨自回了家。
她雖說要將幾位娘子給自己暫時遮涼的衣服帶回來洗干凈再挨家送還,但被眾人拒絕了。就連那件看著價值不菲的外披,邱娘子也并沒有讓白錦兒清洗干凈再送還。
這倒是讓白錦兒不好意思了起來。
穿著陰干的衣服回家,走路上時雖然曬了點太陽,但身上依舊感覺涼颼颼的,有風吹來的時候更是叫人打了個寒顫,
回到住的地方燒熱水洗澡換衣服洗衣服,所有這些弄好之后,儼然已經過了黃昏,
白錦兒穿著柔軟溫暖的衣服躺在地上,
望著頭頂的房梁發呆。
她拿起手邊沾了水,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紙在面前展開,
上面原本寫的字也化開了,
一團團的墨點泅印在一起,只大概能看出原來寫的是什么東西,
但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原本想要裱起來掛在店中的主意也只能泡了湯。
白錦兒嘆了口氣,
將那紙疊好后丟在一邊。
她緩緩閉上眼睛,打算在吃晚飯之前先打個盹,
這個盹的時間,卻意料之外的漫長。
……
明月西照。
陶陽坐在抬頭就能望見明月的窗下,提筆在展開的紙上寫著什么,
或許是答應給奴婢碧云的一首詩,
仔細看來,卻已經不是白天寫的那一首。
遙望天上月似銀,照見清夜暑風靜。
三更燈火猶未遲,今宵筆墨不可輕。
陶陽放下了筆,
這樣大概就可以了吧?
只是沒想到,碧云原來是如此好學之人。哪怕是和自己討字也要學習,實在是讓陶陽欣慰。
雖說書房之中是不可讓他們進來讀書認字的,但若是置辦些《論語》《三字經》之類的讓他們去傳閱,倒不失為一個讓奴婢仆從們識字認書的好辦法。
明日,就叫他們去辦吧。
天色已經不早了,
他許久未這么晚睡了,只是今日不知怎么說,心中似有千萬般思緒煩擾,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想起答應了碧云一副字,
干脆就起床來寫了。
夏日的夜晚沒了白天的暑氣,自己這一房中又恰好能瞧見月亮;陶陽久違地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在清明的月光下獨酌起來。
若是白日里,無論多少人來詢問,他都不會有任何動搖之意,
可獨這樣自己一人,自酌自飲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
何必如此堅持呢?
轉眼已經五年了,
或許,她已經將當年的事情忘卻了;或許,她已經不知在什么地方嫁了人,
說到底只是年幼時少年少女的隨口之言,
時過境遷,萬事改變了也是常態。
自己這樣子什么都不知道的堅持下去,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