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男人的語氣無奈而寵溺,他走到白錦兒的身邊,和她一樣彎下腰,仔細觀察著一盆盆盛開的正好的萬壽菊。有金黃色有白色有淺黃色的,一朵一朵雖是栽培在陶盆中,但盛開的艷麗,絲毫不比種在土里的差。
“你怎么突然對花有興趣了?”
陶陽開口,
“這幾日金蕤園正好在辦賞菊秋會,你若是喜歡的話,明日咱們可以去瞧瞧。”
“金蕤園,”白錦兒慢悠悠地重復了一遍陶陽說的這個名字,
“那兒的菊花開的很好嘛?”
“當然,
金蕤園的菊花都是從天下各處運送來的名種,是供皇家欣賞的花園;不過這幾日圣人開恩澤,所以是可隨意進去參觀的。”
“是嘛是嘛,那,里面的話可以摘嗎?”
“嗯?”
陶陽愣了愣,“我想,大概是不可以的吧。”
“哦,那我不想去了。”
“怎么,你原是想摘花?”
“不是,我是想這些花,大概能拿來做菜。”
“......”
陶陽扶額。
他竟然還以為白錦兒有了這賞花的風雅心思,結果還是看人家開的好,想把人家吃下肚去——他忽然想起“牛嚼牡丹”這四個字,
不由得抿著嘴笑了起來。
白錦兒瞟他一眼,
“你是不是在偷偷說我壞話呢?”
笑容立馬收斂,陶陽閉著嘴搖了搖頭。
“哼。”
女人直起身,對著鋪子里喊道:
“老板!你這花怎么賣!”
“哎來了來了!”
從店里走出一個矮胖矮胖,皮膚麥色的中年婦人,看著白錦兒和陶陽笑容燦爛。
“客可真是好眼光,這些啊正是今年的好種,你看開的多好,你要去別處啊,可找不到開的這么好的了。賣回去不管是裝飾在家里還是院里都合適的很呢。”
“這盆怎么賣?”
沒有理會老板娘的開場白,白錦兒挑中一盆金黃的,對著她說道。
“哎喲這盆就差些了,同樣顏色,可比不上這邊的‘黃藥’和這邊的‘黃鶴羽’啊。”
“沒事,”
白錦兒笑瞇瞇地回答,
“我就比較喜歡這盆。”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便宜些給你這盆吧。五十八錢,這位娘子看如何?”
“你不是說這盆比不上旁邊這兩盆么,怎么還要這么貴?”
“哎喲娘子啊,這價錢還貴啊。雖說比不上這兩盆,但我家的花都是好的,肯定不能和那些一十二十錢的花比呀。一分錢一分貨,娘子你說是不是?”
“不過這也太貴了些,”
白錦兒不為所動,她撥了撥那金黃的花瓣,
“這花已經全開了,花期肯定沒有多長,買回去能不能擺上十天都是問題,這就要快六十錢的價錢。照我看啊,老板娘你四十錢給我算了。”
一邊的陶陽靜靜地聽著白錦兒砍價,
方才掩去的笑容,這會兒又重新綻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