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有多久,白錦兒沒有見到過宋桂香這樣嚴肅駭人的表情了。
大概是半年?還是快一年了,
白錦兒記不太清楚。
只是距離她走進來將店里其他客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確實已經過了不斷的時間了。大概只有端菜給她的白錦兒,敢在這時候和她開一句玩笑吧。
“宋小娘子今天自己來的?怎么不見你那些朋友了?”
盡管自覺已經和宋桂香的關系變得不錯,
但在宋桂香橫眼過來時,白錦兒還是被嚇得一激靈。
“開玩笑,開玩笑。”
手中的東西擺在了桌上,白錦兒自覺地在少女對面坐下,
“怎么了你今日,擺著這副表情過來,莫不是誰招惹你了?”
話音剛落,就見宋桂香挪了挪位置,從桌子后面出來,然后對著白錦兒拜下去——對女人造成的驚嚇可比從前和剛才受到的驚嚇都嚴重的多了。
“哎喲這是怎么了!快起來快起來!”
白錦兒趕忙伸手想要把宋桂香扶起來,誰知她卻用渾身的力氣抵抗著,阻止著女人的動作。
“我今天來不是來喝酒的,
我今天來,是來向你賠罪的。”
宋桂香雙手支撐著自己上半身立起來,
語氣嚴肅的讓白錦兒都變得莫名緊張了。
“這叫什么話說?好端端的怎么用這么嚴重的詞了?”
可無論白錦兒怎么問,宋桂香卻都不開口了。
直到一天之后,
白錦兒才明白了為什么宋桂香要來說這么一番聽上去莫名其妙的話。
......
“我何德何能,能得到宋郎君如此的賞識?”
瞧著笑面虎似的坐在自己面前的宋灞子,白錦兒笑意中的驚訝并不加以掩飾。
并非自謙,
而是白錦兒確實也想不明白,眼前這富可敵國的巨賈到底是看上自家鋪子哪點,竟然打算出錢投資?
可以說無論從什么角度來,
都只能說虧炸的投資。
而宋灞子確實出現在了她面前,提出了哪怕是她也難以拒絕的條件。
但這不意味著白錦兒就會這么放松警惕答應了。
兩人此時在白錦兒的店中,
今日本不是休店日,但顯然宋灞子已經提前調查好了,知道芳筵傾樽在午后會有一段休息時間,所以特別挑了這時間前來拜訪。
也沒有任何多余云山霧繞的前提,
男人開門見山地提出了自己的所求。
“娘子過謙了,”
宋灞子坐姿十分端正,
說的片面些,不像是他這個年紀,這種身份的人會擁有的坐姿——這是宋灞子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但凡是和對方商談正事,
那么對方的年紀,對方的身份都不會影響到他的態度。
他本身也是卑微窮困出身,
當年那些輕賤他的人,又有多少能想到,他會有今天的作為呢?因此他也不會因為暫時的現狀,對什么人懷抱著輕視。
“我平生大大小小錯誤犯過不少,唯獨在這一事上,從未看走過眼,走錯過路。
既然會坐在這里,小娘子還覺得,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憑著心血來潮才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