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小的時候,雅雯并不理解媽媽為什么那么的無情無義。
養育之情大于天恩,什么樣的苦難和遭遇,都抵消不了收留養育之恩,對于媽媽的忘恩負義,小時候的雅雯嘴上不敢說,心底里卻很抵觸媽媽的不仁。
隨著閱歷的豐富,雅雯逐漸開始理解了媽媽曾今那些恨的出處。
在那個自然災害最厲害的三年里,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一個革命烈士后代的女兒,黨和政府為了讓孩子幼小的心靈不受孤寂的困擾,經過再三考慮之下,便將雅雯媽媽送到了草原牧民家里。
相對內地,這里最起碼可以有口牛羊馬奶喝,優質的奶源對于那個時代來說,是極度匱乏的資源,有錢有票都不一定能夠買得到,而在草原上,奶源就相當于內地農民家里的秸稈一樣,是一種農業畜牧產業的副產品。
雅雯媽媽的營養相對保證了,可是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兒,孤獨無依的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人類原始的自我保護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而騎馬帶來的心靈驚嚇和受傷,摔下馬來造成的**疼痛和折磨,其實一直在蹂躪著雅雯媽媽幼小的心靈。
可是雅雯相信那個時候的媽媽,并沒有將這些委屈轉化成避親的仇恨,直到雅雯媽媽進入社會以后,舊日的創傷和新日的那一把鹽,才使雅雯媽媽的內心發生了質的變化。
本來心靈就很脆弱的雅雯媽媽,在社會的大熔爐里燒傷了。
在這個大社會里,沒有人會像家人一般的呵護任何一個人,在社會的大熔爐里煅燒過之后,有的人擁有了一顆鋼鐵一般的心,有的人擁有了一雙火眼金睛,有的人卻留下了一身的傷痕。
雅雯媽媽就是被燒傷的那類人,在社會中有意或無意的排斥下,雅雯媽媽便將一切歸罪于那次事故,時光荏苒,等雅雯媽媽明白過來一切的時候,一家人的怨氣已經變成了兩家甚至三家人不敢觸碰的傷疤。
這么多年過去了,沒有人敢動這個傷疤,因為怕疼是人類的本性,但是兩家或者三家人在這么多年里,一直都生活在隱匿的痛苦和自責之中,精神和**都折磨的不能自拔。
這是雅雯從學習心理學后到參加工作以來,對媽媽和姥爺一家相互糾結情感的分析。
此時的雅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雅雯疑惑自己為什么還不醒來,雅雯覺得這場夢實在是太長了。
雅雯覺得乏味,雅雯覺得腰酸背痛,雅雯掙扎著想醒來,可是不知道有個什么東西,一直在控制著雅雯的意識,雅雯傾盡全力,就是毫無用處。
“劉主任,劉主任,你快過來一下,病人古雅雯的體征有異常。”
在雅雯躺著的重癥監護病房里,值班護士突然聽到各種儀器有異常警示,護士小姐無法判斷,只能馬上通知醫生。
對于雅雯這種生死一線之間的病人,一旦體征有異常反應,大部分時候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根據以往經驗的判斷,正在辦公室給醫學實習生講實踐課的劉主任,一邊扔下本子向病房跑去,一邊囑咐留守值班醫生馬上通知家屬。
等劉主任帶著主治醫師跑到雅雯床位旁的時候,值班護士和一樣聞訊趕來的護士長,已經將搶救器材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劉主任給雅雯檢查后,一聲令下爭分奪秒開始搶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