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舒聞言凝神一看,是個年輕的衛守,自古以來駐軍所在都是軍事重地外人難得踏入,更不要說去渾水摸魚。
“在下江陵府承信郎楚舒擔任軍械押監一職,剛剛抵達潭州所在,還請盡快放行好讓我等早些去歇息。”說完朝著那名衛守客氣的拱了拱手。
年輕衛守一聽,原來是江陵府的押運官!
仔細打量過去,發現對方年輕的很,心里估摸此人怕是還未及冠;最重要的,怎么看著還是個書生一樣?
“可有文書憑證?”衛守壓下心里的好奇,出身問道。
楚舒當即從胸口拿出了當時押司黃芩給自己的文書和憑證,遞給李二,示意他送過去。
衛守接過文書憑證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是現在又不好說什么,主要是里面有大人物來此,自己也不敢去貿然闖入,更不敢將他們放行,若是出了問題自己估計就得軍法處置,故此心里不由著急起來。
楚舒一眼看去就知對方不識字,心里了然;環顧四周,現下已經是深夜,身后的民伕們,他們累了一天,并且還同賊匪們激斗了一場,現在咬牙跟著自己來此已經是很辛苦了。
于是退一步說道:“可否讓我身后的民伕們先去歇息?”
駐軍的附近會另外安排一些營房,這是給押運糧草的民伕還有來往的將士信使等所居住的!
衛守聞言松了口氣,心里暗道這個倒是可以,不愧是個讀書人,還挺周到!
想必他們也是累了一天,大半夜的送來糧草軍械給人晾在這也不是個事!
“那行吧,押監稍等,我先帶他們去營房。”衛守將文書憑證還給楚舒,說完便帶著他們去了營房歇息。
李二和老管家本來是想守在楚舒身邊,但他說了句“軍事重地賊匪怎敢來此!”二人便沒有再堅持,也就隨了大伙一起去了。
楚舒靜靜地站在營地外,天空的星辰和月色映照在他的身上,讓原本瘦削的身體顯得有些縹緲,遺世而獨立,可是此時他的內心卻并不是那么平靜。
按照自家老年所囑咐,一路上連續斬獲山匪和水匪,算起來此為一筆戰功!
其次軍械物資無損送到潭州,功再累計一等!
論功行賞自己至少能往上爬兩階,若是此地需要更是能混到更好的位置,到時候汪仲卿再想動自己那就得思慮一番!
眼下有兩件事需要自己周旋,一是孫明孫吉兄弟的死;二是王罕此人除了剿匪以外是否還有其他任務!
據老娘猜測,汪仲卿身后站著的人乃是前中書門下平章事陳執中,陳昭譽!
此人父親陳恕官至參知政事,可以說父子二人都曾出閣入相!
陳執中在年初被罷相后,劉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引援富弼和文彥博二人!
說到這里,又不得不提到楚舒未見面的老師王安石王介甫;
王罕是王珪的叔父,王珪和王安石曾經是同事,都曾在大理寺供職;故而王罕身后也有王安石的推助;
現在的宰相劉沆曾擔任舒州通判,潭州知州兼安撫使;和如今這兩個位置分別是王安石和王罕坐鎮,也就是說劉沆已經將二人收歸自己陣營。
而陳執中被罷相,說到底多少也跟劉沆有關系!
劉沆提拔了歐陽修和范鎮,最后歐陽修、范鎮、范師道、趙抃四人聯合上奏官家,言陳執中八條罪狀,最終陳執中被罷相!
古人云:一朝天子一朝臣;
東西兩府換了大佬,底下的班子自然會被清算;如果王罕在地方上和在京都的劉沆二人聯手,沒了陳執中撐腰的汪仲卿必輸!
自己家里留有汪仲卿不少“證據”,這就得看王罕如何來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