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知州兼安撫使王罕,字師言;原本是成都華陽人,后定居舒州;
正是現在王安石上任通判的地方。
王師言因父、祖澤蔭故而初任宜興知縣,后受召京城擔任戶部判官,官轉之后調任廣東轉運使;如今因為國相劉沆的緣故知潭州兼荊湖南路安撫使。
掌管一路軍政事宜!
雖然是封疆大吏,但是自從上任以來,王罕并不好過;晚上睡覺也不甚安穩。
自從陳執中被罷相后,東京城里清洗陳執中的附庸越來越嚴苛;初任宰執劉沆提出“革除三弊”的政柄便是要進行大換血!
當時劉沆親自手書密信交代自己需在荊湖南路收集汪仲卿的罪證,劉沆對他不僅有知遇之恩更有上官維護之情,不得不答允!
可惜,來到荊湖南路后,云夢澤周邊州路的水患泛濫給了他當頭一棒!
一路南下可見四處叢生水匪山匪,皆是無從活路落草為寇之民。
次之則是安撫流民讓他力不從心,據下面糧司匯報,州衙錢糧快要耗費殆盡,若依舊持續,怕是要開啟常平倉!
但荊湖南路的常平倉已經多年未有糧食進入;
空的能跑馬了!
“機宜,是否要請示王相公開常平倉?”
營地內的辦事大堂中,坐著三人,分別是一文二武;
開口說話的正是負責剿匪事宜的潭州都監陳啟,乃是武將;都監有兩級,分別是路分都監和州府都監,前者負責監察一路主官,后者權力則小得多,算是州府長官的打手。
陳啟身為潭州都監,掌本城軍隊的屯戍、訓練、器甲、差使等事,所以剿匪事宜也是他來負責。
“糧草可撐幾日?”問話之人名叫易重文,身上差遣是管勾機宜文字,王罕的屬官,專門負責參謀和機要秘事。
“不到十日!”陳啟低頭嗡聲回答。
聞此言,易重文皺眉,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他也很是頭疼!
前有士兵,后有流民,每天吃的喝的都是硬生生擠出來的口糧!
“劉戶參,周邊路府錢糧軍械物資何時可到?”陳啟想到隔壁的荊湖北路,轉頭看向一旁的劉嘉絮。
“按說江陵府送來的物資這一兩日就該到了!”劉嘉絮說到此有些疑惑:“可是路上出了岔子?”
劉嘉絮乃是潭州戶曹參軍,掌戶籍、賦稅、倉庫受納等事。
“遣人前去接待!”易重文一聽,感覺此事并無不可能,江陵府過來潭州必須要經過洞庭湖,若是真的出了岔子,那他們都免不了一頓斥責。
陳啟連忙點頭應下:“職下這就去交代此事。”說完起身抱拳行禮后走出營房。
剛一出來,就有一旁的守將上前稟報晚間之事。
“都監,方才一書生言自己是江陵府押監,并送來軍械物資等數十車!”
陳啟聽完挑眉問道:“書生?”語氣疑惑更甚!
“看著很年輕,不到二十。”守將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叫他過來。”陳啟擺擺手,說完復又進入營房。
守將依言朝營地外跑去,看著楚舒依舊直挺的站在那里,心里不由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