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舒含笑舉杯,同樣以茶代酒敬向孫希文;楚舒的這一舉杯,便讓張懷恩放下心來,同時對孫希文而言,亦是相互達成目的!
茶肆內三人心情為之一松,原本碼頭繁雜忙碌的吆喝聲也逐漸在耳旁清晰起來。
同時隱約還能聽見呵斥咒罵聲還有微微鞭打皮肉的啪噗聲音。
三人不約而同的皺眉不悅,碼頭平時雖然很忙碌,但到底是有條不紊的,這個碼頭是他孫希文的場子,此中收取的利潤每年數高達數萬貫!
今日特意給楚舒踐行,因為避免動靜太大所以就沒有清場;但眼下出現這種事情,他面子上略有掛不住。
“去看看,何人在此吵鬧?”語氣的寒意讓一旁的仆役一滯,好在伴當順勢領命,緩解了那人的緊張。
吩咐完下手后,孫希文轉眼變換神情,笑著對楚舒說道:“賢侄莫怪。”從彥卿轉變為賢侄。
楚舒倒也沒有順勢接下,而是淡淡搖頭:“走馬盛情在下已心領。”
剛說完,方才出去的伴當一臉糾結的回到茶肆,孫希文見到此哪里還不清楚,來的人估計非富即貴。
“何人?”除非是汪仲卿來了,否則今天他定要殺雞儆猴!
伴當欠身,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可是汪大府家的衙內?”楚舒在一旁看的分明,那人作為孫希文的伴當,對荊北路各衙司官員自然是熟悉的很;要給面子的也就那幾個衙司主官;
比如轉運司、提點刑獄司、別駕、或者是簽判;總數不超過十人!
而剛剛楚舒聽的清切,是個少年人的呵斥聲;再加上離家時,家里的老管家忠老曾稟報母親,汪大府家的衙內來了江陵府!
啪!
是貨架倒塌的聲音,震耳欲聾!
“若是下官猜得不錯,應該是汪大府家衙內。”楚舒心底暗笑: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巧極了!
孫希文聽到是汪仲卿的兒子后,神情轉為青色!
“可是?”聲音僵硬冰寒。
伴當再次欠身回答:“楚撫勾說的沒錯,正是汪大府二衙內。”
汪仲卿乃是陳執中的同鄉,在荊湖北路任官七年有余;家中三子一女;原本女兒和陳執中兒子定下姻親,奈何養在深閨體弱多病,未及笈便病逝。
長子于應天府書院求學,據說下場考了一次,沒考中;
幼子隨侍跟在母親祖母身邊,還未成年;據說略有才氣,具體未可知。
只有老二,并不為人所知!但是所料不錯的話,應該也是在深閨中長大......
蹬蹬蹬,又是一陣仆役小跑的聲響。
“給爺扒了這地方!今兒爺就不信,這江陵府還有誰能管我?”
隨著這句囂張至極的話說出口,茶肆外呼啦啦出現十幾人;打頭的是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雙唇鮮紅;仔細看去,除了沒有描眉施黛外,還真是涂脂抹粉,好生打扮了一番。
楚舒眼皮子跳了一下,心中腹誹,桌旁這個真太監看起來卻像是再正常不過的男子;而眼前的這位真男子,卻是不折不扣的人妖。
男人涂脂抹粉那是兩晉時期的風俗;
如今若是要面上撲粉,那只有新婚時,頭戴狀元花,略微施粉;但也僅僅只是一點點,甚是有的士子并不從此習俗;
而在楚地,他楚舒還真沒怎么見過。
孫希文站起身來;楚舒落后一步,隨即也跟著站了起來;
“汪志。”孫希文輕聲給楚舒解釋道:“汪仲卿第二子,蔭補了個正九品的奉禮郎。”說到此,孫希文不屑的哼了一聲;
汪志一個油頭粉面的衙內,來江陵后又花天酒地囂張跋扈,想必惡名已經是傳遍江陵府;
可惜自己前段時間不在,不然還能見聞一二。
【公元1026年,范仲淹因喪母守制商丘,受應天府知府晏殊之聘,主持應天府書院;慶歷三年(1043年),應天府書院改升為南京國子監,成為北宋最高學府。】
【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正月,宋真宗趙恒定承天節(每年生日)、南郊(三年一次)奏蔭子弟恩例;
恩蔭制的機會有:
1、圣節蔭補,每年逢皇帝誕辰一次
2、大禮蔭補,每三年逢郊祀時一次
3、致仕蔭補,官員告老退休時一次明初沿襲元朝任子制,文官七品以上皆得蔭一子以世受俸祿,稱之恩蔭生。】
【1貫錢=1000文=1兩白銀=1錢黃金;該公式不考慮缺斤短兩等省陌情況;一貫約等于人民幣600元,十萬貫約等于人民幣6千萬】
【以糧食的購買力為準:元佑元年(1086年),知樞密院章淳言:“凡內地,中年百石斛斗,粗細兩色相兼,共不直二十千錢,若是不通水路州、軍,不過直十四五千而已。”,也就是說:內地廣大地區正常年景的糧價是每石200文,偏僻的地方更便宜,每石僅140至150文。宋1石約等于118斤,也就是說一貫能買590斤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