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希文剛一起身,茶肆外的汪志便看見了他;原本依舊囂張肆意的面孔,在聽到貼身伴當的低語后轉變神情。
但還是沒有道歉認錯!
‘看樣子,此子要坑爹了’楚舒心中暗道,坑爹一詞乃是源自家中母親所言,用在此處甚是恰當!
“孫走馬?”汪志隨意的向孫希文拱了拱手,接著走進茶肆,然后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隨即偏頭斜視楚舒,手指點了點桌面,疑聲道:“勞煩孫走馬給晚輩介紹介紹,這兩位是?”
“張懷恩。”不等孫希文開口,張懷恩嗡聲回答;雙目流露出的神情更是像看猴戲似的。
‘好戲開場’楚舒看了看孫希文;
作為荊湖北路的走馬承受,此時臉色并不好看,他作為主人都還沒有說話,汪志卻喧賓奪主。
當真以為憑著他父親的權勢,就能在江陵府橫著走了?
自從他任官以來,一路上也算是接觸了很多人和事;地位高到王罕、汪仲卿、賈黯、孫希文;地位低到李二、柳丁、孫明孫吉兄第,這些人手段、心思都不缺少;
就算是一介民夫,李二也是略有城府的人;而那些混跡于上層的人更是聰明的很!
甚至可以說是精明!
但如汪志這般見識淺薄毫無城府的紈绔子弟,他楚舒還是第一次見到!
‘到底是真的蠢還是裝的呢?’楚舒下意識的將此人想的過于復雜。
孫希文臉上的不快只是一閃而過,剛才的笑容再次出現;不過這一次是毫無感情溫度的皮笑肉不笑;
“這位是荊南路撫勾,楚舒。”語氣森寒:“說起來,楚撫勾卻是和你家大人甚是親密。”
楚舒在一旁附和點頭:“走馬所言沒錯,下官的確和汪大府結識甚早。”
汪仲卿自從來江陵任官后,在楚家打秋風就沒少過一次!
四舍五入,這么算起來,也確實彼此認識的很早。
一聽這話,汪志自認為楚舒又是個破落戶,便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指著楚舒:“倒茶。”
楚舒滿是戲謔的看著汪志:“汪大府近日可安好?”
“我家大人豈是你關心的?”汪志一拍桌子,滿是鄙夷的看著楚舒:“別以為我沒聽過你的名字,不就是喪家之犬搖身一變成了小官而已,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可能是方才楚舒沒有給他倒茶讓汪志心里不痛快,說出的話極盡刻薄尖酸,別說楚舒本人,就連一旁的孫希文都聽著不舒服,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而身后的李二和一旁的張懷恩差點要拍案而起。
但楚舒卻是含笑搖頭,雙眼微瞇,淡淡說道:“承蒙汪大府照顧,如今楚舒有此機遇還真是應了那句俗語福兮禍兮,福禍相依。”
“那你還不趕緊添茶倒水?”汪志歪著嘴獰笑著,言語越發的刻薄。
孫希文不禁皺起眉頭,汪仲卿的這個兒子怎么這般說話?連做人都不會,真不知汪家的家教是怎么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