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如何染上疫病的?”丹妮問。
“繞過瓦雷利亞半島時,我們遇到快速移動的風暴之墻。風暴中的海船就像頑皮孩子手里的撥浪鼓,貨艙里的貨物傾倒大半,然后有水手發現了油毛毯里面的石人。”
“石人是活的,還在動!”昆廷面色發白地強調道。
石人當然要活的,活著的石人才是感染源。
死去的石人會慢慢成為真正的石頭人,灰鱗病病毒沒法在石頭上存活。
“然后呢,你們把石人扔下海了?”
“我們當然想扔,但杰克船長不允許。他是瓦蘭提斯軍官,船上水手大半都是他的人。
對了,當日一起從瓦蘭提斯港口出發的海船有兩艘,一艘美人魚號,一艘斯派洛號。
斯派洛號在風暴中折斷桅桿,上面活下來的水手都轉移到美人魚號。
因為人太多,太擁擠,船艙又進水變得陰濕,沒多久,便有水手感染灰鱗病。
那時,我曾要求杰克船長立即拋棄石人,他嚴厲拒絕了我,只將灰鱗病患者殺掉扔進海里。”
“最多的時候,美人魚號上有五百五十個船員,”昆廷指了指稀稀落落的水手,又比劃了一下海船的大小,苦笑道:“陛下您看看,這么一條船,那么多人,傳染能被阻隔?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被感染,被拋入海中,曾經忠誠于杰克船長的水手開始被我拉攏。
嗯,維斯特洛籍的傭兵都早已投靠我。
剛進入悲痛海灣時,我終于攢夠了起義的水兵。
那是一場血腥的大混戰,持續了三天,死去兩百多人,杰克船長終于妥協,答應扔掉石人。
也許七神在詛咒我們,也許死的人太多,尸體沒來得及清理......終于,灰鱗病演化成恐怖灰疫病。
沒得說,大家人人有份,全部被感染。
然后,杰克船長又把我身邊的人策反大半。
他說服大家——反正我們死定了,不如把船開到凱淵,超額完成盟軍交待的任務。”
似乎擔心龍女王不理解,昆廷解釋道:“間諜們決心很大,對盟軍很忠誠。其實,除了我們這群擺在明面上的傭兵,其他水手全是精挑細選的死忠之士。”
丹妮點點頭,嘆息道:“我知道。上次在阿斯塔波碼頭,間諜為了掩護另一條船上的同伴,為了不暴露‘石人計劃’,連自己命都不要了。”
昆廷臉上露出僥幸之色,道:“杰克船長威望很高,很有號召力,他再次控制了海船。
但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也就不知道我不希望讓盟軍奸計得逞。
他只以為我們這些傭兵怕死才起義的,為了安撫人心,便沒殺掉起義的傭兵。
更幸運的是,他年過六十,年高體衰,進入奴隸灣沒多久,便堅持不住死于疫病。
然后,我和我的同伴再次奪得美人魚號的控制權。
殺掉一批反抗的盟軍死忠,并對剩下的人表明身份,承諾您會救我,救我們。
他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哪怕理智的人都知道希望多渺茫,還是調轉航向,把船開到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