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最近很少再見到他,剛剛送牡蠣時,小蘭娜還問過貓兒:有沒有見到羅戈,我很久沒見到他了。
貓兒也很好奇,難道羅戈別有新歡?
于是,她湊了過去,露出洛麗塔式的天真魅惑——她的臉又瘦又黑,但她的眼睛又大又明亮,她知道他喜歡這種類型。
曾經,她還用這個笑容,讓他把自己的絕技——袖里劍——教給她。
“滾開!”
但這一次貓兒失算了,紅羅戈只目光陰冷地瞥了她一眼,便大步離開。
不,也不算失算,她知道會有這種結局。
通過他那失去水舞者節奏的步伐,表情中深埋的淡淡殺氣,她知道他剛剛一定殺了人,而且自己也受了傷。
類似情形,她見過好幾次,畢竟,他是小偷也是刺客。
刺客當然要殺人,不殺人哪來錢去找蘭娜?
貓兒看著紅羅戈遠去的身影,嘴里輕聲呢喃:“血的味道很新鮮,戰斗發生在兩個小時前。
左手掌,右腿腿根下一寸,傷勢被醫者處理過。
臉色蒼白,失血過多。
披風后有包袱,里面裝著一個十斤重的物體,他并不太重視它。
他的任務應該成功了,但他今晚的心情很不好。”
眸光一閃,貓兒推著小板車靠近河邊,左右看看,用力把板車一掀。
“嘩啦啦!”龍蝦、扇貝、蛤蜊,和十多個牡蠣全倒入運河中。
然后她把破舊的獨輪板車推進旁邊一條巷道,歪倒在一片雜亂木材堆邊。
“啪啪啪!”
貓兒拍了自己瘦臉幾下,衣服沒變,臉型沒變,懦弱的小販卻沒了。
現在任誰見到她,也會把貓兒當成一個混跡街頭的小阿飛。
趕在紅羅戈走過下一個路口前,小阿飛追上了他,也輕而易舉地綴在他身后。
——貓兒的目的從來不是賣牡蠣。
至于慈祥的人......
如果她能為他帶去一條連他也不知道的消息,扔十車牡蠣他也不會責怪她。
紅羅戈是一位強大的水舞者。
可因為好奇而追蹤他的人是無面者。
所以,他不知道,黑暗中一對明亮的灰眼睛看著他停下,停在在一處少有人跡的石橋邊,把包袱解下,藏入橋洞亂石堆中。
——冬天來臨,運河進入枯水期,河道兩邊露出一片濕滑亂石。
貓兒沒再跟蹤紅羅戈,因為她對包袱的好奇心超過了刺客接下來的行動。
等他離開,她立即走了過去,翻看石頭,解開包裹......
“魔龍之母啊!“
她叫了一句目前在布拉佛斯很流行的、專用來表達震驚的口號。
“紅羅戈那個雜碎竟連嬰兒都殺,虧他還常在蘭娜面前吹牛:自己是最紳士的刺客,帝王將相也不會另他的刺劍顫抖一下,可面對婦女與孩子,他從來都是轉身就走。”
看到皮膚變得灰白的嬰兒尸體,再看看嬰兒心口那柄毫無特色的匕首,貓兒面色陰晴不定。
貓兒回到陰暗的小巷,把包裹丟在板車上,推著它來到列神島——黑白之院每天都接收大量尸體,也負責處理無人受理的尸體。
木船悄無聲息靠過來,悄無聲息把貓兒送到黑白之院的碼頭,其間他們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沒給對方一個表情。
“......我很好奇,就跟了過去,最終發現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