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迷夢中驚醒,她竟找我要了一枚銅麥,她笑說,她曾經值一枚金龍哩!我問,那個少年呢,她不笑了,她對我講了個夢,她的夢......”
樂曲變得哀傷。
觀眾們一下子從之前的亢奮中冷卻,他們咬牙切齒,扼腕嘆息,使勁拍桌子,用刀叉猛敲盤子,摔酒杯,大聲咒罵......
“該死的無面者!”最后,眾人對劇中蘿希的所有同情與憐愛,都化為對無面者的詛咒。
為什么呢?
《酒館女郎蘿希的夢的內容都是風花雪月的故事,與無面者沒半毛錢的關系,甚至劇情中壓根沒正面描寫過無面者。
只在最后說了句“原來他是無面者”,僅此而已。
偏偏連睿智的提利昂,老陰比的指頭叔,嚴肅刻板的老囧,都一齊大罵無面者。
他們是真心誠意,沒半點勉強。
不過侏儒到底不是凡人,《蘿希的夢》結束半小時后,他胸中沸騰的感情之潮漸漸平息,理智回歸,喃喃道:“戲劇的風格,怎么感覺有點熟悉呢?”
呃,這個世界的精神娛樂方式很貧乏,看書和聽戲。
侏儒也很喜歡聽戲。
在奴隸灣時,他便經常去工農文藝團廝混,除了找女侏儒分妮,就為了聽戲。
帶著疑惑,他把密爾男高音叫過來,問:“《蘿希的夢》我第一次聽,誰是編劇?”
胖子答道:“這是最近從南方傳來的熱播劇,是著名劇作家沃格雷夫博士的又一新作。”
“沃格雷夫......”侏儒很愛讀書,立即從記憶中找到這個名字,驚訝道:“我小時候讀過他的名著《黑色的翅膀、迅捷的傳遞》,書中大肆嘲諷圣貝勒企圖用鴿子代替渡鴉的愚行。”
男高音也是博學之人,聞言點頭道:“我也有幸拜讀過那本書,圣貝勒認為白鴿象征純潔,烏鴉的黑翅膀代表不詳。
但鴿子只能用作鴿子派,壓根不具備在野外生存的能力,兇猛的大烏鴉卻能與老鷹搏斗。”
“問題是,他一個渡鴉學博士,怎么成了著名劇作家?”侏儒疑惑道。
“他是渡鴉學博士,可他的項鏈能把我肚子圍一圈,”男高音拍了拍自己的孕婦肚,理所當然地說,“哪位博士只懂一個專業呢?”
“這倒也是,”侏儒勉強認同男高音的說法,又遲疑著道,“你有沒有覺得《蘿希的夢》的風格——”
“哈哈哈!”不等侏儒說完,男高音就大笑起來,道:“像龍女王嘛!
當然像了。
龍女王幾乎開創了一種全新的流派,所有人都在模仿她,學城學士也在模仿,只不過沃格雷夫博士水平最高,模仿的最像。”
“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侏儒面色怪異。
“唉,她在奴隸灣編導的歌劇流傳出來后,外行人只看個熱鬧,可我等內行人初一見之,即驚為天人。那種文學手法,那種獨特的欲揚先抑......”
男高音終于在蠻荒的維斯特洛遇到一位能談得上話的“文明人”,立即滔滔不絕,開始分析龍女王的創作手法與構思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