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黃河決堤之前,他已經開始暗中布局了。但那時宋嘯鳴還只是想以打促談,沒打算也沒能力將江南銀行一棒子打死。
但這兩個月風云突變,趙昊竟公然提出要包攬漕糧海運,并已經付諸實踐。漕運集團的利益遭到了嚴峻挑戰,正好給了宋嘯鳴調用集團全部力量,一舉摧毀江南銀行,繼而讓大而無當的江南集團轟然崩潰的天賜良機!
真讓他暗暗高呼天助我也。
所以他才會賣力的召集了漕運集團的這次會盟,并大力販賣未來焦慮,拼命鼓吹江南集團威脅論。為的就是把漕運集團綁上自己的戰車,好跟江南集團還有那位趙公子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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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運總兵府,議事大廳中。
眾人憤憤嚷嚷了好一陣,把趙昊和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這才口干舌燥的停下來喝茶。
忽然聽那誠意伯劉世延,陰陽怪氣道:“諸位,你們罵得再兇,非但那姓趙的小子不會少一塊肉,這漕糧海運我看也攔不住。”
這劉世延乃劉伯溫之后,懂一些相術,一直以乃祖自況,覺得天下就沒有比自己更聰明的人了,因此狂的沒邊。
而且他家失爵好多代,嘉靖登極后,為了制造一批忠于自己的勛貴,特地恢復了一票侯爵伯爵的世襲,他爹這才重新當上了誠意伯。但終究是太晚了,也就沒趕上勛貴們瓜分漕運利益的時候。所以劉世延在漕運集團里,也就算個邊緣人,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誰讓你們自己不爭氣呢?有道是‘漕為國家命脈所關,三月不至,則君相憂;六月不至,則都人啼;一歲不至,則國有不可言者。”劉世延說著,翹起二郎腿,幸災樂禍瞥一眼那些黑著臉的漕運官員道:
“現在還只是‘君相憂’的光景,朝廷還能稍稍沉得住氣。等到‘都人啼’的時候,誰還敢攔著海運?有救命稻草抓就不錯了。”
“你!”眾人一陣惱火,但也只是怪他瞎說大實話,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誠意伯說的沒錯,漕運幾年之內都沒戲了。”一直緘默的鎮遠侯,這時卻終于開口了。“戶部那邊都要急瘋了,我們也沒法攔著不讓海運。”
說著他看看眾人道:“諸位就不要再多費口舌了,還是想想怎么應對吧。”
“侯爺說的極是。”平江伯陳王謨接話道:“既然海運勢在必行,我們就要看看,怎么對咱們最有利了。”
“當然是把海運搶過來了!”有人馬上道:“當年平江伯的列祖平江侯,首任漕運總兵官時,就是兼管海漕二途的。嘉定縣到現在,還有他老人家筑起來的寶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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