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竟指天發下最毒的誓言道:“若再敢負心,吾有七子,當一日而死!”
咔嚓一聲驚雷,劈中了屋頂。嚇得張居正猛一哆嗦,心說,老天,別當真啊……
對了,《自然小識》上說,打雷是一種自然現象。要相信科學……
高拱不相信科學,不過也不相信毒誓的約束力。
但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道理很簡單,因為他沒勝算。高閣老終究跟腳太淺,趙貞吉和徐階的聯盟都能讓他風聲鶴唳。要是再加上張居正和趙昊翁婿的聯盟呢?
這四方要是一起發狠,非把自己搞下去不可。他就是圣眷再隆,說不得也得重蹈上次閣潮的覆轍……
今日甫一聽到邵大俠逼問的真相后,高拱確實想萬箭齊發,把張居正趕下臺,以泄心頭之恨。
然而之前那封告密信,讓他始終保持著理智——既然所有人都在算計自己,那自己任何沖動之舉,都可能中了其中一方算計!
所以按兵不動才是上策。
冷靜下來一想,還真是不能著急,要穩住他們,再徐徐圖之……
所以既然張居正專程來放低姿態道歉了,那撕破就是最壞的選擇。應該趁機逼他丟車保帥,鞏固自己的優勢才是上策。
于是高拱再次讓張居正去后面先換身衣服,這次張相公沒推辭,因為他快要凍僵了……
等到張相公擦干了身子,換上高拱半舊的袍子出來后,高拱忍不住刺他道:“抱歉,老夫的便袍只有四套,還得換干洗濕,所以只有這一套備用的,沒得挑。嘿嘿,嚴分宜的那種闊綽日子,咱是一天沒過過。”
“元翁,那彈章并非出自我手。我事后也寫信責備過趙大洲,抹黑元翁太過了。”張居正訕訕道。
高拱擺擺手,示意他別再往趙貞吉頭上扣屎盆子了,都快扣出個帽子戲法來了。高閣老淡淡問道:“所以說,潘水簾是冤枉的吧?”
“潘部堂那事,確實是馮保交代與我,若有虛言,仆有七子,當一日……”張居正忙撇清。
“行了,別強調了,知道你兒子多!”高拱沒好氣白他一眼道:“但老夫現在很難相信你,你得用行動重新贏回我們的友誼。”
“請元翁吩咐。”張居正忙恭聲道。
“與我聯名彈劾馮保,把他攆出宮去,如何?”高拱定定望著張相公。
“好!”張居正毫不猶豫的點頭道:“下官這就回去具本。”
“不急,明日我們回內閣商議去。”卻聽高拱淡淡道。
“啊!”張居正聞言一驚,趕緊喜道:“元翁終于同意復出了?!”
“陛下已經下了三道旨意慰留,你也兩次三番來請,老夫又能怎么辦?”高拱似笑非笑道:“只能勉為其難,厚顏出山了。”
“這真是,大明之幸啊!”張相公忙高興道。
ps.再寫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