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民緊趕慢趕的,也就只得到了二助。
一助變成了馬硯麟。余媛現在是住院總,而且是開了幾個月葷的住院總,急診科的一般手術都是交給她來做的,尤其是晚上的夜班手術,第一序列就是住院總,以至于余媛已經跟不住凌然的手術了。
凌然也不在意誰給自己做一助。有技術好的醫生做一助,他做手術的速度就會快一點,做的更精細一點。沒有好技術的一助,那就做的慢一點,自己多注意一些。
要說主治級的一助和規培醫級的一助有什么區別的話,對凌然來說,大概就是提前兩臺手術喝精力藥劑罷了。
身為一名目前擁有精力藥劑718瓶的壕醫,凌然能夠承擔一助的各種變動。
“張安民,你準備一下,做膽道鏡。”凌然看到張安民來了,倒是很樂意轉移一些壓力出來。
就凌然來看,做了五六年膽系列手術的張安民,膽道鏡水平應該有初級專精的水平了,對于肝切除這樣的手術來說,算是夠用了。
張安民“咦”的一聲:“我做膽道鏡嗎?可以嗎?”
凌然皺皺眉:“你好像特別喜歡重復提問。”
“會嗎?我有重復提問?咦……好像是這樣的。”張安民愣了愣神。
“不要重復提問了,盡量。”凌然有點嫌棄張安民的啰嗦,但也就是一點點嫌棄。
張安民小心翼翼的點頭,再小聲道:“如果我來操作膽道鏡的話,殘石率怕是會很高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別說是做一個2%以下的殘石率膽道鏡了,17%的平均值都是沒把握的。
凌然卻是奇怪的看了張安民一眼:“誰告訴你說,操作膽道鏡的醫生,決定了殘石率。”
“不是嗎?不是應該……”張安民果斷閉嘴,免得再問出兩遍來。
“決定殘石率的原因很多,你可以過后找論文讀一下,膽道鏡不是關鍵因素。”凌然懶得解釋,想了想,又決定滿足一下張安民的求知欲,遂道:“你有不懂的,可以先問余媛。”
“哦。是。”張安民滿腦子漿糊,敢情剛才包括自己在內的4個主治,都是瞎想的?
凌然點點頭,繼續做手術,做著做著,忽然道:“徒手操作也可以影響殘石率。”
說著話,他就用手,從割開的肝里,摳出了一顆結石……
摳出了一顆結石……
摳……
張安民眼睛圓瞪,突然覺得自己所崇拜的高大上的肝切除,變的下里巴人了。
張安民再轉頭看馬硯麟,就見后者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喂,你經常見凌醫生這樣取肝內膽管結石的?”張安民小聲的問馬硯麟。
馬硯麟伸著脖子看,反問:“難道不是這樣取的嗎?”
張安民給問住了,開動腦筋想了一會,道:“我有看文獻里,說用徒手取肝內膽管結石的,我就是不知道,原來是摳的……”
馬硯麟平平淡淡的“哦”了一聲。他就見過一種肝內膽管結石的肝切除,又能如何評價呢?
張安民只覺得一股荒謬感升騰,望著馬硯麟,心道:規培醫都可以學摳肝子了,這是什么世道?等等,摳肝子的先進性在哪里?
窗外。
西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