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鉆進了隧道中。
張安民透過玻璃上的反光,看到了凌然,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個念頭來:凌醫生現在肯定是把我看成窮鬼了吧。
張安民自失的笑一笑,手揣在兜里,摸著錢包,幸福的睡著了。
兩個小時后,高鐵抵達武新市。
武新市二院一口氣派來了三輛車,將凌然一行接到醫院。
沒有寒暄,沒有客氣,凌然要了影像片,再給病人依次做了b超,確定沒什么問題,就進了手術室。
“張醫生你先跟凌醫生做一助。關菲,你做第一臺手術的二助。”左慈典按照凌然之前的要求,安排起人員來。
凌然已經進去洗手了,張安民有些不好意思的謙讓道:“左醫生,不如你先做第一臺手術。”
“沒必要,讓你一輪先。”左慈典呵呵一笑,望著張安民,滿是同情心的道:“先讓你攢點底子。”
“我……”張安民張張嘴,嘆口氣:“多謝。”
“不客氣。”轉頭,左慈典對鄭軍和項學明道:“你們一人一臺手術輪著來,這是肝切除手術,難得近距離觀察的機會,凌醫生是看著你們實習期要結束了,給你們發點紅利,都抓住機會了。”
“是。”實習生們一起回答。
他們確實是心情激動。雖然二助大部分時間,只有拉鉤和抽吸兩件事能做,但就像是左慈典說的,能近距離的觀察手術,就已經是最好的實習體驗了。
凌然從來不管這些手術室外的細務。
他洗干凈了手,就穿著新內褲進了手術室,看著麻醉醫生完成了麻醉,就要了手術刀,操作起來。
他現在做肝切除手術,已經是僅次于斷指再植的熟練了。
斷指再植主要是病人總能提供多個指頭,而肝臟的供應量就大大減少了。
凌然一邊做手術,還一邊有些懷念飛刀斷指再植時的生活。
那時候,他和王主任出一次飛刀,至少能分到三四臺手術,平均每人提供兩個半指頭,一天就能做10根斷指。運氣好的話,做12個,或者14個手指的時候都會有。
現在做肝切除手術,就沒有這樣好的條件了,10例手術要分兩天做……
當然,武新市二院是這么說的,凌然并沒有準備這么做。
凌然以兩臺手術為單位,差不多3個小時左右,就休息半個小時,如此循環三次,就到了晚上12點。
此時,張安民做了兩組4臺手術,頗有些疲倦了,左慈典做了一組兩臺手術,又機智的睡了6個小時,卻是精神正好。
不用凌然說,左慈典自己就洗干凈了爪子,等在了新的手術室中。
張安民不懂得凌然的節奏,中間的三個小時悠悠逛逛的浪費了,此時完成了關腹,趕緊去武新市二院的值班室去睡覺。
武新市二院的條件比云醫還要差些,一間值班室里放三個高低床,供手術層所有醫生休息,每時每刻幾乎都有兩三個人,在那里睡覺、打牌、聊天或者看電視。
張安民倒不嫌棄這樣的環境,他當年做住院醫的時候,云醫的新樓還沒建好,條件比武新市二院還不如。此時,做了4臺肝切除手術的張安民已到極限,倒頭就睡,瞬間便鼾聲如雷,反而吵的打牌看電視的醫生不能娛樂了。
再被左慈典叫醒,已是凌晨四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