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薩琳娜訝然。
馬硯麟呵呵呵呵的笑三聲:“也是跟著凌醫生做的。”
“凌醫生真厲害。”薩琳娜滿眼的星星并總結陳詞。
說話間,兩人也走到了大廳。
只見在幾名患者和大量的患者家屬以及無關人士的圍觀下,凌然正在幫一名患者縫合傷口。
凌然的動作很快,清創一氣呵成,然后就是快速的間斷縫合,單手打結秀的飛起。等把幾個邊角料的地方處理好了,凌然又是一發連續縫合,轉手間就將病人胳膊上的打口子給縫合了起來。
人群中,不由再次響起了啪啪啪啪的鼓掌聲。
盡管相隔十多個小時以后,再做清創和縫合,對病人來說是頗為難受的事,但對巴西人來說,這倒真的是公立醫院的日常。
只是皮外傷的話,等幾個小時才能得到清創,實屬平常,更何況是現在的環境呢。
而且,在經過了一晚的手術之后,凌然已將所有的重傷員的傷勢都穩定了下來,傷勢更輕的病人和家屬,即使自己的傷口尚未得到處置,竟也莫名其妙的安心下來,而且倍感振奮。
馬硯麟望著凌然的背影,又是羨慕又是贊嘆,再快走兩步上去,問:“凌醫生,需要我幫忙嗎?”
“包扎,再給病人換藥。”凌然沒有讓馬硯麟再處理病人的傷勢,他現在已經把重傷的病人都處理完了,剩下的病人也是從傷情高向低一路處理下去的,剩下的病人,已經是病情相對較輕的了,在此缺醫少藥的環境下,與其讓馬硯麟處理,不如留給凌然自己。
馬硯麟“哦”的一聲,并不是很意外的樣子,小聲嘟囔:“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薩琳娜現在兼職翻譯翻譯,是處于耳聽八方的狀態的。
馬硯麟偷偷看了看凌然,見他沒有注意,才道:“雨還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時間呢,凌醫生現在肯定舍不得這些病人啊,心里肯定都給編了號,數了數的。”
薩琳娜恍然點頭:“凌醫生總是這樣將病人放在心里,是嗎?”
……
“雨還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時間呢,里面的病人說不定都死光了。”
120公里外的博托市,身穿制服的現場負責人盧西奧手持衛星電話,壓低了聲音說話。
在他身后不遠處,身穿各式制服的人們,來往匆匆,臉色沉重。
博托市的雨,要比庫巴鎮的雨小多了,但是,依舊是連綿不絕的樣子,以至于市內的景觀河都是水線暴漲,分分鐘可能淹出來的樣子。
這樣的環境里,前來救援的幾個單位,全都熄了前出120公里救人的念頭,只是一邊裝模作樣的研究著預案,一邊盡心盡力的推脫著。
然而,衛星電話里的聲音,卻是異常堅定,以至于盧西奧難以拒絕。
“國正先生,您的心情我們都能夠理解,但是,現在的條件,直升飛機連空窗期都找不到,就現在看來,要到明天,才有聯絡的可能。”盧西奧的聲音低沉,小心的回答著田國正的話,如果是普通的土豪的話,盧西奧真的不會看在眼里,他自己也是家有大牧場的土豪,但是,面對田國正的話,盧西奧就沒有那么有底氣了。
距離盧西奧最近的副手,憂心忡忡的望著盧西奧,豎著耳朵,想要聽到兩人的每一句話。
奈何衛星電話里的聲音傳不到身后,只聽盧西奧又解釋道:”國正先生,類似的水災我接觸過好幾次了,在這種環境下,一旦出現尸體,就很容易發生大面積的感染,所以,大量運送補給,可能已經晚了,我們現在應該想辦法控制疫情,另外,我可以想辦法從里面接出幾個人……好吧,我明白了。”
掛掉電話,盧西奧不由重重的嘆了口氣。
“國正先生同意我們的方案嗎?”副手向前一步,說話更輕。
“他們會留在庫巴鎮,直到我們完成國正慈善醫院的撤退。”
“那怎么辦?”副手大驚:“不能把田國正留在庫巴啊。”
“恩,還是要想辦法先把他們接出來的。另外,再運一些補給品進去,庫巴目前還有秩序,只要有物資進去,就不會有大問題……”盧西奧說到此處,微微搖頭:“醫院缺少物資,又有那么多的重傷員……如果要去醫院的話,我們得準備充分一些,埃內斯,準備見證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