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昨夜特意從官府那邊調閱了卷宗,卷宗記載,根據仵作的驗尸結果,韋安山的家人應該是死于寅時至卯時之間,最早發現他們死亡的是這片里坊的坊正。”姚晟早有準備道。“據坊正的描述,韋安山的家人以往都會很早出門忙活米鋪的生意,但那一天日上三竿的時候,韋家都毫無動靜,所以坊正便好奇前去查看,結果……”
“韋安山的家人死時有何異常之處?”
夏凡推開了一間廂房,揮手散去落下來的灰塵,看著廂房內依舊整齊的擺設,心不在焉地繼續發問道。
“韋安山家人的死確實有些異常,因為他們全部都是在睡夢中安詳死去的。”姚晟看著屋內走動觀察的夏凡道。“而仵作的驗尸結果是他們都死于了一種未知的劇毒。”
“官府那邊可有查到兇手是從什么途徑下毒的?”夏凡走出了廂房,又推開了另一側廂房的房門,果不其然,屋里的擺設一如既往的整齊。
“沒有!無論是屋里的井水還是遺留的殘羹冷炙,官府都沒有查到下毒的痕跡。”姚晟道。
“除了韋安山的家人外,這間宅子里的人全都死了嗎?”
夏凡伸出手不經意抹了一下屋內布滿灰塵的桌子道。
“是的,同樣被毒死的還有韋安山家中的下人們。”姚晟道。
“也就是說兇手完全是無差別下毒。”夏凡摩挲著沾染了灰塵的手指道。“難道就沒有僥幸逃過一劫的人?”
“有一個。”姚晟思索片刻道。
“誰?”
“韋安山家里曾聘請了一位西席,但這位西席在韋安山家人出事前的一個月便請辭了。”姚晟道。“據說這位西席是因為家中老母病重才不得不請辭回鄉。”
“這位西席先生叫什么?后來還在南溪出現過嗎?”夏凡眉毛一揚道。
“對方好像叫白季,但其他具體的情況小的便不知了。”姚晟慚愧道。
“那就問問韋安山的街坊與坊正,想必他們應該知道這位白季先生。”
說完,夏凡便徑直走出了后院。
“還請尊上稍等,小的這便去打探。”
姚晟的辦事能力非常出色,離開韋安山的邸宅后,他先是把夏凡安排在附近客棧的雅間里等候,旋即便派人招來了韋安山邸宅的街坊與坊正。
一番打聽下來。
夏凡也從姚晟口里得知了這位白季的情況。
對方出身崇州陵縣一個家道中落的大戶人家,自幼勤學聰敏,平生之志便是考取功名振興家族,奈何白季后來不知何故涉及到了一場科舉舞弊,以至于終身無緣科考,最終落得給人當西席的地步。
在街坊與坊正的描述里,白季是一個知書達理的文士,平日對待任何人都彬彬有禮,因此街坊們對他的印象都非常好,盡管他已經年過三十,可依然有不少媒人上門說親,不過最后都讓白季給婉拒了,這也是最讓街坊們奇怪的地方。
畢竟白季到了這個年齡都沒有成親,實在是讓人費解。
白季在南溪生活了一年左右,這一年里他都在給韋家當西席,據說是韋家重金禮聘來的。
而韋家出事后,他曾特意趕回南溪吊唁韋家,甚至還見過韋安山一面。
從此白季便再也沒有回來過南溪。
但聽說白季回到陵縣后辦了一間私塾,而且早已娶妻生子,日子都過得還算美滿。
“我要去一趟陵縣。”
聽完姚晟的講訴,夏凡當即作出了決定。
“尊上,請問這是為何?”姚晟不由驚愕道。“難道您懷疑……”
“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是不會冤枉任何人的。”夏凡淡淡道。“只是有一件事情讓我有點好奇。”
“什么事情?”姚晟下意識道。
“當初他見了韋安山后發生了什么。”夏凡抿了口杯里的茶水道。“這是否與韋安山后來的失蹤有什么關聯。”
“可是尊上,據熟知白季的街坊們所言,韋家一向對白季敬重有加,彼此間可從未有過什么嫌隙,何況白季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事發之時,白季也不在南溪,所以小的想不通他會有毒害韋家的可能。”姚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