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香院的姑娘們確實想方設法讓掌柜的在怡香院喝過幾次酒。
果不其然。
掌柜的喝完酒后,嘴里便會忍不出說些讓人覺得莫名其妙又或者是聽不懂的東西。
偏偏掌柜的又說得興致高昂,以至于大家都不好意思打斷他。
久而久之。
怡香院的姑娘們便不再強求掌柜的喝酒了。
所以。
當夏凡問出這句話的時候。
桃子下意識便當作他又在胡言亂語了。
“雖然這是個很無聊的問題,但我還是想聽聽看你的回答。”
夏凡眼神迷離道。
“人生的意義啊,對于桃子來說,那就是不愁吃不愁穿,然后和自己相愛的人平平凡凡的過完這一生吧。”
桃子不假思索道。
“果然很平凡呢。”
夏凡忍不住笑了笑。
“那掌柜的呢?你覺得人生的意義是什么?”
桃子趁機反問道。
“……我不知道。”
誰知夏凡忽然沉默了片刻道。
“不知道?”
桃子疑惑道。
“因為現階段我的人生一半都是在膽戰心驚里渡過的,另一半都是在莫名其妙中渡過的,對我而言,人生就像是一場早已安排好的戲劇,而我只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即可……”
夏凡緩緩道。
“直至有天我發現,我似乎和你們都不同。”
“我這人沒有背負什么深仇大恨,也沒有背負什么理想追求,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覺得既然來到了這個世上就要率性灑脫快快樂樂地活著,可隨著我接觸的人愈來愈多,個人的感情與良心道德都迫使我卷入了一個個是非漩渦里……”
“有時候我問自己,這一切都值得嗎?”
“我的回答是值得。”
“但我總感覺這個回答里缺少了什么東西。”
“正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缺少了什么,所以我才淪落到了今天的地步。”
“我現在很害怕。”
“在沒有搞清楚這個問題前,我害怕未來的自己會變成一個讓負面情緒主導的儈子手,又或者是一個無情無欲高高在上的神祗,這是兩個極端,而我都不想選擇的極端……”
“……掌柜的,你喝多了。”
桃子伸手輕撫著夏凡的臉頰溫柔道。
夏凡的話。
她都聽進了耳朵里。
但她在意的從來都不是他說的內容,而是他的人。
因為是他。
所以她愿意聽,仔細聽,用心聽。
哪怕聽不懂也不要緊。
只要是他就可以了。
“我是喝多了。”
夏凡笑了笑。
事實上凡間的酒對于夏凡而言與水無異。
但只要他想醉的話,他就能醉。
認真計較的話。
他現在應該算酒駕還是醉駕?
奈何清微界沒有交警。
“掌柜的,好好睡一覺吧。”
桃子使了點力氣將夏凡的腦袋搬到她的大腿處躺著,盡可能讓他躺得舒服一點。
“膝枕啊,好像這還是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體驗呢。”
夏凡分出一縷清醒操控著馬車,剩余的精神似乎都處于迷迷糊糊中。
“如果掌柜的想的話,桃子可以天天都如此服侍你。”
桃子撥弄著粘在夏凡臉頰上的發絲,認真仔細端詳著夏凡的臉。
這或許是她第一次如今近距離的觀察著夏凡。
她發現。
掌柜的表面看上去有點老相。
可實際上整張臉細致觀察的話卻顯得相當年輕。
“不要再說這種虎狼之詞了,H是禁止事項哦。”
夏凡看似有點吃力地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邊,朝著眼前的桃子笑道。
“要不然的話,老子早幾十年就已經不再是大魔法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