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上次見面聽朱翊镠的口音,李得時猜想,他是地道的北京人,可這次一聽金姓,感覺又不像。
“祖籍不是,但好幾代人久居京師,現在也算是老北京人了。”
“哦,原來如此,金兄弟家住哪里?”
“棋盤街上。”
關于這兩問,朱翊镠早就想到了,也想好了怎么回答。
“棋盤街是個好地方啊!那里都住著富貴人家,那小兄弟家境一定很不錯吧?”
“一般一般。”朱翊镠謙虛地回道。
的確,皇城南門前的棋盤街是好地方,那里百貨云集,由于府部對列街之左右,天下士民工賈各以牒至,云集于斯,肩摩轂擊,竟日喧囂,好不熱鬧。
“金兄弟也是生意人嗎?”
“算是,也不是,我家生意倒是做了一些,但不以生意為主,棋盤街有一家店而已。”
“哦,老哥還以為你家也是做大生意的,認識那個梁公子,哎!”
“就是那個梁赟嗎?”
“對,金兄弟上次見過的。”
“李大哥提及他時,為何要唉聲嘆氣呢?”朱翊镠有心一問。
“別提了!”一說起梁赟,李得時臉色立馬兒陰沉下來,臉上分明寫著一個大大的“愁”字。
“李大哥怎么了?”
“哎!”李得時又是一聲嘆。若說剛才那一聲嘆是情不自禁流露出來的,那這一聲嘆就是他內心世界真實又無奈的聲音。
機會來了,朱翊镠當然不會放過:“李大哥不愿意講,難道將小弟當作外人?”
“不是,不是,是因為梁家仗勢欺人,老哥我說了,怕也只能增加金兄弟的擔憂。”
“瞧這樣子,李大哥一定是遇到什么難題了,不妨說來聽聽嘛,梁家雖然有錢有勢,但我家在京城的朋友也不少,興許能幫到李大哥一二也說不清啊!”
想想也是,李得時沉吟片許后終究還是說開了,將梁赟如何看上女兒李之懌、如何一定要娶、被拒絕三次后又如何威脅他等等,一五一十地說了。
聽完,朱翊镠“哼”了一聲:“天皇老子腳下,竟然還有如此囂張跋扈膽大妄為之人!”
李得時哭喪著臉道:“可不?他梁家是什么來頭?咱這些小戶人家如何惹得起?躲都不知道往哪兒躲呀!”
朱翊镠稍一沉吟,撫慰道:“李大哥莫怕,我想應該有辦法。”
“什么辦法?”李得時迫不及待地問。
朱翊镠附在李得時耳邊細聲咕噥兩句。
李得時聽罷,嚇得咂嘴弄舌,“這,這,恐怕不行吧?當時好過,事后怎么辦?”
朱翊镠信誓旦旦地道:“李大哥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做,善后工作由我找人處理。”
李得時依然猶豫,不單是猶豫,準確地說是害怕。
朱翊镠自信滿滿的神情,道:“李大哥不相信我嗎?”
“不是不相信金兄弟,是這事兒咱不敢那么做啊!”
“他們仗勢欺人在先,為什么不敢做?將這件事鬧得越大越好,在京城他們膽敢目無王法不成?”
“可是,可是……從長計議,這事兒還是得從長計議……”李得時嚇出一身汗來,依然不敢答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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