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與李太后一樣,因為與張居正相處習慣了,所以對申時行的說話行為方式不感冒,感覺很吃力!
“老公公教教我唄,我到底要該怎么做呢?”申時行謙虛地道。
馮保一擺手:“哎,算了,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只是你無動于衷的樣子,我看了生氣而已。”
申時行十分好奇,小心翼翼地問道:“老公公,你剛才說是潞王爺讓你平時多與我溝通交流的?”
“怎么?不行嗎?”馮保仍是一副氣嘟嘟的姿態。
申時行笑:“行當然行,只是老公公與潞王爺關系很不錯嘛。”
馮保嘆:“不錯又怎么樣?潞王爺再也不是以前的潞王爺了,如今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很快就要離開京城了。”
“老公公也不要盡是悲觀嘛,如果潞王爺還是以前的潞王爺,那離開京城就是永遠的離開了,可如今潞王爺變成一個普通人,離開京城隨時可以回來的啊!”
“也是哈。”馮保這才將臉上的怒容收斂起來幾分。再聯想到朱翊镠最近的種種表現……他心下不禁喜歡瞎琢磨:潞王爺難道真是故意的?
“既然老公公今天來了,那有兩句話我不妨問問,如何?”
馮保點了點頭。
申時行道:“我聽說上次六科都給事中集中彈劾潞王爺,他們的奏本基本上都是在老公公的指導與授意下完成的,是嗎?”
“是的。”馮保點頭承認。
“老公公為何要這么做呢?一方面慫恿言官彈劾潞王爺,另一方面又跑來為潞王爺喊冤……這明顯是自相矛盾的兩種行為啊。”
馮保先是搖頭,然后不分輕重地道:“你要是能夠窺得這其中的奧妙,那我就可以天天睡大覺了,對朝事完全坐視不理。”
申時行當然聽出來了馮保瞧不起他,可好在他似乎也不在意,只是非常淡然地付之一笑。
而馮保也知道申時行的脾氣,就那不急不躁的性子,與雷厲風行的張居正剛好形成鮮明的對比。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后。
申時行接著又問:“老公公,聽說你私底下與潞王爺交情頗深,不知是出于真心還是出于現實?”
馮保不由得一愣,詫異地道:“什么出于真心還是出于現實?”
申時行想了想,還是覺得用馮保剛才用的招數算了,所以如是般回道:“老公公對不起,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到底想表達什么。”
馮保微微搖頭,也不掩飾他失望的神情,反正就是感覺與申時行真的沒什么太多的交集可言,就好像是兩個平行世界的人——彼此不懂得對方,不知道對方想說什么。
這一刻,又讓馮保想起了張居正的好,想起了與張居正之間的默契與坦蕩……與申時行怎么也找不到這種心心相惜的感覺。
“天下之大,知己難求啊!”馮保不由得暗自感慨。
雖然他與申時行面對面地坐著,可謂近在咫尺,然而兩個人的心卻猶如遠在天邊,而且這種距離難以跨越,甚至都不想跨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