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保咂摸著嘴,笑著說道:“潞王爺,這個方法好像是很不錯,只是既費時又費力,所以,所以,反正奴婢是不會這么干的。”
朱翊镠當然不會告訴馮保:故事中的老者其實正是若干年后退休回籍的申時行,畢竟那是許多年以后現在還沒發生。
朱翊镠笑了笑:“我當然知道伴伴不會這么干,但我們不可否認,故事中的老者達到了目的,是不是?而且用的還是極其溫和的方式,最后達到雙贏的目的。我想說的是,伴伴有伴伴的處事方法,老者亦有老者的處事方。其實我們每個人由于經歷不同性格不同,都有自己的一套處事方法與原則,伴伴與張先生心有靈犀處事風格相近,猶如火借風風助火相輔相成,所以感覺舒服,而申時行的處事方法與原則便如同故事中的老者,軟是軟了點兒,但方向正確,目標也能有效達成。不求伴伴學習效仿,但求伴伴試著理解、通融。”
馮保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原來潞王爺講故事是為了開導他。
讓他還能說什么?叱咤皇宮內院二三十年,到頭來要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開導,除了點頭,還有什么好說的?
朱翊镠接著幽幽然地道:“伴伴,張先生固然自信,才華橫溢,有宏圖遠志,同樣他也自負,獨裁,可謂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在張先生統治的時代,國泰民安,欣欣向榮……然而,在看似祥和的朝堂上,卻也是暗流涌動,殺機四伏,只是由于張先生過于強勢,一切都被掩蓋了而對時局沒有大的影響。”
朱翊镠本還想說:理想、完美主義者往往都是時代的悲劇。所以當張先生離去后,一切積怨和密謀都會轟然爆發,將張先生和他的理想社會推翻打爛的同時,建立新的格局。
但還是沒有說,畢竟那是原來歷史的劇本,還沒有成為現實。朱翊镠也不會讓這段歷史成為現實。
他只作了兩人簡單的比較:“而反觀申時行首輔,正直,善良,負責任,調和能力強,全然一副中立和老好人的形象。和張先生不同的是,申時行首輔不想豎敵,有正義感,也希望朝堂可以清明、大明可以富強,但他不愿意惹禍上身卷入朝堂的斗爭中去。所以很多時候他看得透徹卻不明里表示,里外調和只希望雙方安好。伴伴,我這樣說清楚了嗎?”
朱翊镠所言,正如黃仁宇先生在《萬歷十五年》中對申時行頗多的肯定,說申時行的平衡術很好,文中這樣寫道:“他(申時行)用恕道待人……有陽剛有陰柔,能恰如其分地處理文官集團與皇帝之間的矛盾。”
黃仁宇站在大歷史觀下,對申時行更多的是理解,覺得申時行很不容易,因為任何一個人跟在張居正后面擔任首輔都會鴨梨山大。
聽到這兒,馮保對朱翊镠已是心悅誠服,先且不說朱翊镠的話多有道理,就是他小小年紀卻擁有那一份包容之心足以令馮保佩服。
所以,馮保由衷地回道:“潞王爺,您說得很清楚,奴婢也是深有體會,日后面對申時行首輔,奴婢盡量不急不躁,試著用心去交流。”
“嗯。”朱翊镠點頭微微一笑,感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人如其面,各有不同嘛,申時行也是個聰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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