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氣一天比一天熱了。
就在成功阻止馮保晉封伯爵一世后的第三天中午,朱翊镠正在睡午覺,忽然聽見陽康激動地喊道:“潞王爺,潞王爺,努爾哈赤馬上要進京了。”
眼下慈寧宮偏殿掌世的是陽康,因為付大海已經回到原來的職位上。
陽康知道朱翊镠特意等努爾哈赤進京,不然早就離開京城了。
一聽說“努爾哈赤”馬上要進京,朱翊镠當即跳了起來,問道:“到哪兒了?努爾哈赤他到哪兒了?”
陽康回道:“潞王爺別急,努爾哈赤此時正在京郊,馬上就要進京了,潞王爺只需在此安心等候。”
嗯,也是,不能表現太激動。
必須得鎮定。
朱翊镠故作鎮定,問道:“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抵達這里?”
“約莫兩個時辰吧。”陽康估計。
“嗯,得起來準備準備。”朱翊镠一邊說一邊爬起來。
想著第一次見努爾哈赤,是不是得給人家一個下馬威才叫合適?
“小康子,”所以朱翊镠吩咐道,“去把娘親那邊的太師椅搬到這里來。”
陽康立即照辦,很快便讓兩名近侍將太師椅抬到廳堂中央。
朱翊镠趾高氣揚地一屁股便坐了上去,擺出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勢。
對此,陽康表示不解,忍不住詫異地問道:“潞王爺,您不是請努爾哈赤進京教授孩子們騎射術嗎?”
言下之意:既然是請人家進京當老師,那還不得客氣一點兒?
可朱翊镠的神情與架勢……
嘖嘖,這哪里是請人的節奏啊?像是有心侮辱人似的。
面對陽康的疑問,朱翊镠如是般回道:“我不說請他,他會來嗎?”
如此一來,陽康更是感覺詫異,極度不解了,接著又問道:“潞王爺的意思是,騙努爾哈赤進京的?”
朱翊镠微微一笑:“誒,說騙多不好聽撒,是請,咱是有心請,不是專門派曾朝節去遼東請的嗎?”
陽康總算是聽明白了,想著朱翊镠的行為就是妥妥的欺騙嘛……只是為什么要騙一個外族人進京呢?
更讓陽康感到不解的是:朱翊镠壓根兒就沒去過遼東啊,怎么就知道建州女真有一個叫努爾哈赤的人?
因為是建州左衛覺昌安的孫子,若說萬歷皇帝知道還情有可原。
對于陽康而言,心中的疑團簡直太多了,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可他也不敢逐一去問。
畢竟知道朱翊镠最近的為人處世實在是妖孽,沒有人敢懷疑他。
朱翊镠仰坐在太師椅上,前方還擺放著一條凳子,他翹著個二郎腿,嘴上哼著小曲兒《終于等到你》……
只要一想著努爾哈赤將進京了,他就表現出異常的興奮勁兒。
“镠兒。”
忽然,聽見李太后喊了一聲,她人未到,聲先至。
她與朱翊镠也說過,希望第一時間看見努爾哈赤到底何許人也!
所以,李太后來了。
然而,朱翊镠覺得有李太后在,恐怕不方便,也不利于他正常發揮。見到努爾哈赤,該是一件極其好玩的事。李太后在,肯定說話都不自在。
鑒于此。
朱翊镠坦誠地說道:“娘,孩兒建議你還是回去等吧。待孩兒問清楚努爾哈赤幾個問題后,便立即帶他來見你。”
“嗯,好吧。”李太后帶有著兩分無奈與兩分遺憾之情,轉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