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都已下達,而且聽游七說,送賀禮的隊伍從京城已經出發了。
領頭的正是老丈人李得時。
雖然李得時并非朝廷官員,可萬歷皇帝有旨,途中經過任何一個地方,都必須得到當地官員的照應與保護,無論是賀禮還是人,倘若有任何閃失,地方官員從上到下都得問罪。
總之一句話:當地官員必須保證李得時以及賀禮的絕對安全。
這不僅僅是奉旨護送的那隊錦衣衛的職責。
如此一來,途中肯定沒人敢打賀禮的主意了。
既然都已在送來的途中,朱翊镠也只能坐等。
何必要拒絕?
而且那是圣旨,又如何拒絕?躲不掉,就坦然接受吧。
這樣一份厚禮,燙手固然是有點燙手,但還不至于要人命。
游七如此著急是因為:一這禮實在太重,二他考慮到老爺張居正。
朱翊镠但很隨意,想得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屆時見機行事。
反正來都來了,只能先接受再說。
見朱翊镠如此自信,又在他的面前表過態,游七也不多言。
他相信朱翊镠自能應付。
……
與游七交談完,朱翊镠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李之懌。
得知她爹很快就要來荊州城,李之懌高興得心花怒放,竟失態地一把抱住朱翊镠潸然落淚。
這一刻,朱翊镠才知道李之懌平常將這份思念之情深深埋藏在心底,只是在他面前沒有輕易表現出來而已,原來是如此地想念她爹。
這也難怪,她娘去世得早,她爹將她當作寶貝一樣。
在這個世界,她爹非常難得地尊重女兒的一切決定。
父女間的感情難以言喻。
若不是因為愛,她一個女孩人家又怎會隨他來到荊州城?
而且當時還是在未婚的情況下。
一念及此,朱翊镠也緊緊地抱住了李之懌。
真正心有靈犀的一對兒,此時無聲勝有聲。
很多時候,語言在真愛面前本就蒼白無力。
過了好大一會兒,李之懌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從朱翊镠懷抱中掙脫開,難為情地道:
“對不起!大哥,剛才我,我……”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朱翊镠雙手并沒有松開,扶著李之懌的雙肩,溫情地說道,“跟著我讓你受苦人,本來早就應該將你爹接到身邊來的。”
“說這作甚?大哥不是有苦衷嗎?”
“謝謝理解!”
“咱是夫妻嘛,干嘛那么客氣?”李之懌莞爾一笑,隨即又將笑容收斂,擔憂地道,“皇兄送那樣一份厚禮,大哥就心安理得地接受嗎?”
“皇兄好心送禮,我能不收嗎?”朱翊镠道,“我明白你們是關心我,可為什么都覺得這禮不好收呢?”
“因為皇兄對你與你對皇兄的好不成正比啊!收了皇兄如此厚重的賀禮,將來咱能為皇兄做什么?”
朱翊镠不禁搖頭笑了,帶著幾分得意,說道:“如果以交換來看,那這禮我更收得心安理得。我本是王爺,現在開創出來一條自力更生的道路,成立了朱氏集團,不僅不要朝廷一兩銀子,反而還要給朝廷繳納許多稅。不說其它,僅憑這一點,皇兄就得感謝我!”
“如果真是這樣,那其他藩王豈不是恨死你了?”李之懌敏捷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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