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新聘管家道,“可他們說今天出事兒,有什么牌子都不讓進。”
馮保思緒飛馳,第一感覺,是不是有人故意針對他?且不說陳泰歡是他的心腹,陳泰歡死了,他居然不知道,也沒有一個人通知他。
府上的人想通知他,又不讓進。
娘的,豈有此理!
“你走的是哪個門?”馮保又問道。
“小的先走玄武門,在那里被擋后又繞到東華門,同樣被擋了。”
“還有這等事!”馮保怔愣了會兒,又起身在廳堂里來回踱著步,突然,他把臉一橫,吩咐道,“備轎。”
“老爺,此時天色已黑盡,老爺還要去哪里?”管家忙問。
“東廠。”馮保氣咻咻地道,“我就不信,居然還敢動東廠的人。”
“老爺,老爺……”管家連忙阻止,好心勸慰道,“請老爺稍安勿躁,老爺你現在可不是東廠提督呀。”
一句話將馮保拉回現實。
馮保頹然地重新坐下,感覺腦子里很亂。最近事情本來就多,可轉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沒有瞎摻和啊!
東廠提督一職,他老老實實地讓出來了,半句怨言都沒有,為什么他的心腹陳泰歡還是被人做了呢?
所以他想去東廠查明白到底是誰干的,可管家提醒他已不是東廠提督……現實就是這樣骨感。
那去問張鯨總該可以吧。
怎么說,陳泰歡也是他心腹啊!到底是怎么死的?被誰殺害的?兇手殺人的動機是什么?
一念及此,馮保再次站起,一抬手道:“備轎!”
“老爺要去哪里?”管家關切地問。
“去找張鯨問問。”
管家知道老爺此時此刻的心情,也不敢怠慢,忙去前院廂房把剛剛歇下的轎夫和護衛盡數喊了起來。
準備去張鯨的府邸。
大伙兒收拾好旗牌儀仗,剛把大門打開,轎廳里站著的人一下子愣住了。
只見大門外頭,黑壓壓地站滿了京營的兵士,站在隊前的三個人,中間正是大公公張鯨,左邊是京營都督,右邊是錦衣衛指揮使。
一見這仗勢,管家第一個想到的關門,他沖雜役們一努嘴,幾個雜役有的推門,有的抬門杠……
馮保也看見了。他驅步上前,一揮手,讓雜役們盡行退下。
然后他徑自振衣出門,走到張鯨跟前,盯著冷冰冰地問:
“張鯨,我正想找你去呢。你卻晚上跑到我這兒來干什么?”
別看張鯨平時趾高氣揚一肚子餿主意,可每每見了馮保,他就沒有什么底氣,低眉落眼的兩腿起彎兒,哪怕是他現在已經接管了東廠。
在馮保面前,他依然覺得自己還不是對手,有點心虛。
這會兒,張鯨好不容易拼了大力氣才掙起腰桿,后仿佛吵架似的回道:“馮公公,咱是來傳旨的。”
“旨呢?”馮保咄咄逼人地問道。
“馮公公,在在這兒呢。”張鯨忙從身后一名小內侍手中拿過一道黃綾卷軸,兩手拉開,尖著嗓子喊道:
“馮保聽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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