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萬歷皇帝一進慈寧宮便喊道,他也沒讓內侍提前通報一聲。
只是來時故意裝作一瘸一拐的。
反正就是為了證明腿疾還沒好。
李太后又在誦經念佛。
盡管這些天朱翊镠陪在她身邊,可她似乎依然還是覺得需要敲打木魚,才能平息自己的內心。
“鈞兒來了哈。”
李太后忙放下手中的犍槌,領著萬歷皇帝去了暖閣那邊。
坐下后萬歷皇帝故作詫異,東張西望,問道:“娘,皇弟他人呢?”
“娘也不清楚。”李太后搖頭,感慨地說道,“镠兒已經長大成人了,他能為他自己的行為負責,娘總不能時時刻刻像防賊似的盯著他吧?”
萬歷皇帝點點頭,嘴上回道:“娘說得對!孩兒只是隨口一問。”
心里想著皇弟果然不在慈寧宮,看來真與嚴清一道為潘季馴送行去了。
“鈞兒來有事嗎?”李太后問。
“嗯,確實有件事兒需要問娘。就是外公選吉壤的事,需要朝廷撥款。”朱翊镠隨便找了一個理由。
但這個理由也不假。武清侯李偉確實提出要為自己選吉壤的事。
按照朝廷的規矩那就得要撥款。
萬歷皇帝感到頭疼的是要撥多少才合適?畢竟雖有前例,但與相關經驗。
李太后想了想,靈機一動,道:“你外公要多少,然后工部預算是多少,兩數字相加取中便是了。”
萬歷皇帝點頭表示認同。本來這件事兒也不是他來的主要目的。
問過李太后的意見,又確定朱翊镠不在慈寧宮,萬歷皇帝便去了。
回慈寧宮,他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傳嚴清覲見,結果傳話的人回來稟報說嚴清不在衙門當值。
萬歷皇帝心下一沉。準確地說是有點痛,他對嚴清相當器重。
尤其是張居正過世后。要知道嚴清的公正嚴明滿朝上下誰個不知?十分難得的一位不攀附大臣。
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這關鍵時刻居然掉鏈子,別個大臣都不敢相送潘季馴,獨他這樣一位高官去了。
而且還與朱翊镠在一起。
萬歷皇帝也不知道嚴清到底是咋想的。難道沉浮官場幾十年,連這點兒避諱都不清楚嗎?
要說不清楚吧,也知道裝作普通人的身份;可要說清楚吧,這時候去了不是打他這個皇帝的臉嗎?
這讓他如何不生氣?
……
回來時,因為朱翊镠與嚴清想安靜地說會兒話,所以兩人同乘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