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镠兒。”
李太后應了一聲,一把抱住朱翊镠泫然而泣。
剛才朱翊镠喊的一聲,情緒并沒有多復雜,可李太后答應這一聲,真可謂百感交集。
“娘,你別哭嘛。孩兒這不是好好的嗎?”朱翊镠道。
“你皇兄怎會將你關到這里?難道他真的將你當作欽犯了嗎?”李太后松開凝望著朱翊镠問。
“娘不要多想,是孩兒和嚴老一致主動要求住進這里的。”
“為什么呢?”
“既是懷疑孩兒,又說孩兒不能與嚴老等人走得太近,那索性讓他們好好調查調查。這里安靜無人,剛好孩兒與嚴老可以在此美美地睡覺了。”朱翊镠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
“哦,對了,嚴老他人呢?”
“娘,在另一頭石室。”
“哎!你們……”李太后搖頭嘆氣,可一時又不知說什么好。
“孩兒沒事的,娘不用操心。”朱翊镠一再撫慰道。
“還說沒事兒呢?都將你關進詔獄牢房里,而且還是收押欽犯之地,你說讓娘如何不擔心?萬一你皇兄將你定一個圖謀不軌的罪名怎么辦?”
“應該不會吧?”朱翊镠嘴上如是般答道,心里卻想著,定就定唄,反正萬歷老兄這樣折騰,為了大明為了天下蒼生福祉,將來也得反了他。
“镠兒原來說不會,娘相信;可現在說不會,娘很懷疑。”
“娘也只是預測呢。”
“哦,镠兒的預測是最準的了,那你的預測呢?”李太后急切地道。
“皇兄的動機孩兒這次也料不準。”朱翊镠說的是大實話。
李太后秀眉一豎,帶著兩分無奈三分責備:“既然料不準,那你還打腫臉充胖子,主動要求被關進這里?”
“娘,這里安靜又舒服,著實是睡覺的好地方啊!”
“哎!不跟你扯這個。”李太后焦急地道,“你告訴娘,接下來要怎樣幫你擺脫眼前這個困局?”
“娘,孩兒暫時不需要娘插手。待需要娘時自然會告訴你。”
“真的不需要?”
“皇兄的意圖暫時尚不明確。娘一會兒還是去看看嚴老吧,安慰他兩句。孩兒擔心他會因此請辭。嚴老是個正直敢作敢當的人,如果因敬重潘季馴為他送行而丟官的話,對皇兄對朝廷都是一種損失。潘季馴是個人才,皇兄遷怒于他將他趕出京師本就是一大損失,孩兒真心不希望一損再損啊。”
朱翊镠語重心長。
李太后洗耳恭聽。
忽然,她抬眸對付大海道:“你先出去,在外把守。”
“遵命。”付大海躬身而出。
李太后有心支開付大海,她不覺得什么話都可以對下人說。
哪怕是再忠心耿耿的下人。
見付大海離開,李太后再次問:“鈞兒,你真的不需要娘幫你?”
朱翊镠這次沒有拒絕得那么快。
當然不是因為提防付大海見付大海已經走了的緣故。
而是因為見到李太后一副認真而又擔憂的神情,倘若不讓她做點什么,她反而更加擔心。
讓她做點什么,一來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二來可以減輕她的壓力,覺得自己努力了就一定會有希望。
鑒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