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真假,說張宏年事已高,想回籍閑居,皇兄準了。”
“镠兒覺得妥當嗎?”李太后問。
“娘,既是皇兄的決定,妥不妥當都已經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也是。”李太后微微嘆了口氣,忽然又冷不丁地問道,“張鯨與镠兒親,還是與你皇兄親?”
朱翊镠稍稍滯了一滯,但時間很短暫,他立馬兒回道:
“孩兒也不清楚,這個得問張鯨自己吧。不過娘,張鯨這人,問他也不一定能問出真實的答案。娘,孩兒想去刑部死牢探望努爾哈赤。”
朱翊镠也不糾結于張鯨,他迅速跳轉了一個話題。
“努爾哈赤怎么了?”李太后如今幾乎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提及努爾哈赤,她還是警惕而神速地問道。
朱翊镠只得將努爾哈赤率領孩子們游行示威、最后心甘情愿甚至故意要蹲監的事兒說了一遍。
對努爾哈赤,李太后還停留在危及大明江山的認識上。
所以當她聽完,似乎不經意但其實很認真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將他關起來,免得日后還要專門對付他。被镠兒重視的人應該很難對付吧?”
朱翊镠笑了笑,說:“娘放心,既然孩兒將努爾哈赤揪出來,就是不給他危及大明江山的機會。但努爾哈赤這人不得不提防,所以孩兒想收他為徒,以方便日后為本朝所用。”
李太后聽了,只是點點頭,并沒有說話,因為她心里思忖著,這算是朱翊镠在為自己培植勢力嗎?
見李太后沉吟不語,朱翊镠請示道:“娘,那孩兒去了哈?”
“去吧。”其實李太后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又該說什么。
這樣,朱翊镠便去了刑部死牢。
若說北鎮撫司詔獄里頭森然恐怖感覺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那刑部死牢里頭幾乎感覺不到生命的氣息。
這里潮氣重得令人窒息,一進去不禁讓人作嘔,即便能感覺到自己尚有呼吸,可感覺呼吸毫無意義。
刑部死牢里頭的格局倒是有點像北鎮撫司詔獄,努爾哈赤也是被關在一間石室里,不過這間石室的環境比起朱翊镠住的那間可就差遠了。
除了空氣不流暢、沒有一絲光線之外,里頭什么設備都沒有,沒有床,沒有椅子,沒有凳子,無論做什么,都只能在地上。
朱翊镠進去時,發現努爾哈赤就坐在地上沉思。
要說這家伙還真有幾分定力,呆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居然還能聚精會神地像是在思考問題。
他都沒感覺到有人進去似的。
“小哈奇。”
朱翊镠輕輕喊了一聲。
“潞王爺?”
努爾哈赤豁然站起,借著從打開的石室門縫里透出來的一點微弱光亮,他認出了是朱翊镠。
其實聽聲音他也能確定下來。
“是我。”朱翊镠道。
“潞王爺出獄了嗎?還是轉而關進這里?”努爾哈赤迫不及待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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