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慈慶宮暖閣里。
當所有人都離開了,朱翊鈞突然好想又不知道何去何從,仿佛被這世界完全拋棄了一樣。
王喜姐默默無語地站在他旁邊,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我們何時離京?”沉默半晌后終究還是朱翊鈞先開口問道。
“后天便是離京就藩之日了。”其實王喜姐有許多話想說,但面對此時此刻的朱翊鈞,她實在不知從何說起,只是平靜地回答了朱翊鈞的問題。
“走,我們去找常洛吧,恐怕只有常洛不會嫌棄我們。”朱翊鈞道。
“那是因為常洛年紀還小。”王喜姐弱弱地說了一句。
“什么意思?”朱翊鈞當即臉色一沉。
“現在我們已經無處可去了。”王喜姐只是輕輕地道。
“你也怪我是不是?”朱翊鈞沉不住氣敏感地吼道,“你也可以像他們一樣離開我,走啊,你們都走好了。”
“你是我夫君,我要走早走了。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只是剛才那樣對待弱小無知的常洛,我看了心疼。雖然常洛并非我親生,但我已經將他當作是自己的孩子了,能不能帶走常洛?”
“不行。”朱翊鈞惱怒地拒絕,“我便要將常洛留在宮里,看他怎么辦。明明是謀朝篡位了,卻說得冠冕堂皇,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可這樣利用常洛,你忍心嗎?你也知道,今生今世我或許再也不能為你生孩子了。”說到此處,王喜姐不禁泫然而泣,懇求道,“為了我,到時候將常洛帶去東番好嗎?我求求你。”
“別說了,常洛一定要留在宮里,你喜歡孩子我可以再生。”朱翊鈞心如鐵地一擺手。
“……”王喜姐欲言又止,眼淚忍不住往下流。
“哭什么?又不是你親生骨肉。政治本就這么殘酷。瞧他們如何對我,我不過簡單反擊。我們現在一無所有,除了常洛,還有什么資本?如果你舍不得常洛,大可不必隨我去東番。”
“好了,我們不說不開心的事兒,只希望你將來不要后悔。既然我已經嫁給你,無論天涯海角都會跟著你的。”
“走,我們去看常洛吧。”朱翊鈞情緒終這才稍稍平和,再次說道。
“可常洛此刻在娘那邊。”王喜姐刻意提醒了一句。
“……”一想到李太后剛才離去時憤恨的眼神,朱翊鈞沉默了。
“除非我們去給娘道歉,在娘面前懺悔,否則怎好意思去呢?”
“哼,挾持我,廢我帝位,需要道歉的是他們。”朱翊鈞“哼”了一聲,又感覺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憤憤不平的情緒瞬間被點燃了。
“……”王喜姐徹底不想說話了,可她確實也不知道何去何從。皇宮里已然沒有她們的位置,這時候肯定又不會讓她帶著朱翊鈞回她娘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