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下馬車,剛繞過照壁踏上甬道,便看見了駙馬嚴永凡在甬道另一頭焦急地踱著步。
未避免身份過早暴露引起不必要的騷亂,朱翊镠快速通過,也懶得旁聽議論的人群。
宮廷禁衛暗中走位護駕。
留在朱翊镠身邊的只有兩位穿著便衣的扈從。
“咳咳。”到了嚴永凡跟前,朱翊镠咳嗽兩聲。
看得出來,嚴永凡很著急。
盡管在名義上他是宛平縣的縣丞助理,但現在大家都知道他是實際上的負責人與監督人。
如果武清侯真的上吊自殺了,他也過意不去,而且宛平縣后續的工作還不知道能不能展開,不能展開就完不成朱翊镠交給他的任務了。
這次任務對他很重要。
不僅僅是他能力的證明,還是作為皇親國戚正是參政議政的信號。
所以他必須成功不能失敗。
朱翊镠也是這么交代他的。
結果,武清侯李偉來這一手,豈不讓人膩味?
別的豪強權勢大戶也就罷了,這可是李太后的父親是朱翊镠的外公。嚴永凡當然忌憚。
所以著急,朱翊镠咳嗽兩聲,他都沒有感覺到。
沒轍。朱翊镠只聽靠近,輕輕喊了一聲:“姐夫。”
“小舅子,是你。”嚴永凡這才驚訝地轉過頭來。
“噓——”朱翊镠示意他不要聲張,“你在這兒徘徊作甚?”
“小舅子知道你外公要上吊自殺,所以才趕過來的?”
“嗯。”朱翊镠點頭。
“哎,小舅子來得正好!”嚴永凡大松一口氣,“我快愁死了,又不讓我進去探望,也不知武清侯現在怎樣了?”
“不會有事的。”朱翊镠篤定地道。
“小舅子怎么知道?”
“十有**是嚇唬人的。走,我們進去再說。”朱翊镠一擺手。
嚴永凡跟上。朱翊镠一到,他立馬感覺大救星來了。
其實他知道李偉沒死成,否則就不會站在甬道上徘徊。
只想進去看看,可家丁不讓。
無它,只因他是這次宛平縣試點改革的負責人監督人。在李府人眼里,他就是朱翊镠的跟屁蟲。
“喂,駙馬爺臉皮真厚,你怎么又溜進來了?”負責看守的家丁仗著自家老爺是武清侯,又上吊自殺好像占著理兒似的,也不把嚴永凡放在眼里。
嚴永凡也不做聲不搭理,只管跟在朱翊镠后面。
“喂,駙馬爺,說你呢?武清侯不想見你,你若硬闖進來,武清侯見了,又想不開怎么辦?”
“……”嚴永凡微微一笑也不開口,只努嘴瞥向朱翊镠。言下之意別問我,想問就問他吧。
“請問這位……”家丁剛開口說了四個字,見朱翊镠有心亮出便服內的赤金蟒服和佩玉,當即大吃一驚,一時間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正欲跪拜,又見朱翊镠一抬手,輕聲道:“不可聲張。”
人已經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嚴永凡緊隨其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