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畫作本身價值,就是放一張白紙,陛下隨便寫幾個字上去,要一千兩銀子,他們也得給吧?
誰讓您是陛下呢?
這個道理簡單不過,誰都明白。
所以當然贊同徐學謨的提議了,由陛下御筆題跋,價值不一樣。
朱翊镠倒是無所謂,提筆寫幾個字而已嘛,簡單,六四分成呢,這不比直接開口向朝臣要錢體面得多?
“好,就這樣決定。”朱翊镠抬手一錘定音地道,“申用嘉給諸位卿家作畫,朕來作題跋,送給諸位卿家。當然需要尊重朕與申用嘉的勞動成果,所以報償還是要的,暫定,一千兩銀吧。”
這樣大家感覺心里舒服一點。
對于徐學謨第一個站出來發言,也能理解,都心知肚明,畢竟人家還指望當國丈呢,可不得盡力配合嗎?
反正也都看出來了,以陛下今天這架勢,不搞到一些錢不會放手。
申用嘉已經為徐學謨畫開了。
而朱翊镠吩咐黃鋒取來筆墨,給申時行夫人的畫像下面書就“賢淑端莊”四個字,然后讓黃鋒交給申時行。
申時行是個明白人,接過畫作專遞給夫人,說道:“多謝陛下御賜!一千兩銀子,臣明日送到陛下手中。”
“好說,好說。”朱翊镠笑了笑,“都說一字千金一字千金,可朕一字才二百五兩銀,不算貴吧?”
“……”申時行繼續沉默,避嫌避嫌。
為徐學謨的畫像很快完成了。
雖然申用嘉最擅長畫女子,可人家功力在,畫什么都不成問題。
依然惟妙惟肖。
徐學謨其實也并不關心申用嘉畫得怎樣,他只想看陛下題跋寫什么,等于是陛下如何評價他。
許多人說徐學謨過于圓滑,先結張居正,后附申時行,在朱翊镠看來,只是謹慎而已,所以朱翊镠提筆寫下了“謹終如始”四個字。
徐學謨對這個評價很滿意,高興地收下。一千兩銀子就這樣來了。
申用嘉接著給王錫爵、王家屏、楊巍、王遴、吳兌他們都畫了。
朱翊镠也一一題跋評價。
比如:給王錫爵寫的是“剛正”,給王家屏寫的是“端人”,給楊巍寫的是“公忠體國”……不一而足。
因為都是正面評價,所以盡管價格不菲,但大臣們倒也不覺得冤枉,想著有陛下的御筆,又是自己人物肖像,屆時回家裝裱起來,掛在自己府上,也不失為一道特特的風景。
既給足了陛下面子,又給足了首輔面子,還得到自己想要的正面評價,這錢花得也算是值了吧。
感覺掙錢這樣容易,申用嘉精神抖擻像打了雞血似的,除了他父親,給內閣內臣,以及十八大衙門的各位堂官都畫了一個遍。
因時間關系,其他官員想得到朱翊镠的評價都沒機會了。
可朱翊镠不想放過還能繼續掙錢的機會,緩緩言道:
“余下的卿家怎么辦?總不能空手而歸吧?要不這樣,去畫展區挑選出一幅你們喜歡的畫作,想寫什么,朕現場給你們寫,意下如何?”
都知道這時候沒有拒絕的能力,只當一千兩銀子是參觀費吧。
當初陛下創辦朱氏集團,搞什么暖棚種植,當初不就讓人來參觀學習然后收取費用嗎?又不是沒見識過。
一念及此,都紛紛點頭答應了,然后由黃鋒領著去畫展區挑畫。
申時行則如坐針氈,感覺很不好意思,因為兒子讓大家破費了。
夫人倒是沒想那么多。
朱翊镠接著又緩緩說道:“朕舉辦這次畫展,可不是為了變相地向諸位卿家索要這一千兩銀子哈,而是讓諸位卿家明白朕的心意,只要有一技之長,朕都可以讓你們發熱發光。”
稍頓了頓,繼續道:
“原本朕還想著拍賣呢,可既然你們喜歡這樣一種方式,朕也不是一個掃興無趣的人,指定會配合你們,君臣之間本該相互支持的嘛。”
群臣也只得唯唯諾諾點頭,這是便宜被陛下占了,話也被陛下說了呀,可誰讓你您是陛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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