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申時行也心知肚明,這都是建立在國力的基礎之上,沒有強大的國力做支撐,一切都是妄談。
而國力……經過朱翊镠一系列的改革方針,申時行已經明顯感覺到提升,最起碼國庫充足不再缺錢負擔減輕了,用這部分節省下來的錢可以做很多事,比如:加強對奴兒干都司、河套地區、西南邊陲地區的控制。
當然,控制不是目的,而且也不長久,發展才是第一要務。
只有各地區得到長足發展,人們能夠吃飽穿暖,安居樂業,這樣才能有效控制,否則控制會引來反抗。
而清田均田可看作是實現這個目標的第一步。張居正當初只想到清田,卻沒想到均田,顯然棋差一著。均田能調動天下百姓的積極性。
申時行越來越感到欣慰,總想著本朝還沒有一位首輔有他做得這般輕松自在吧?一切策略方針自有皇上,而他只需點頭配合就是了。
然而,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兒子結婚了,啥時候要孩子呀?
做的父母就是有操不完的心,難道這種事兒也要請求陛下?
“夫人,嘉兒不準備要孩子嗎?”這天飯后申時行有心一問。
“我何嘗不急?”夫人嘆了口氣,“前些天我還特意問過嘉兒呢,只是不知道怎么與你解釋。”
“怎么了?”申時行忙認真地問。
“他說不急,嫌有孩子麻煩。”
“這叫什么話?又不讓他帶?有你有兒媳還有下人,他只管生就是了。”說起這事兒申時行又來氣。
“哎!”夫人又深深嘆了口氣,“我看這不是主要原因啊!”
“那是因為什么?”
“嘉兒雖然沒明說,可據我觀察,他與兒媳似乎并不怎么親熱,都說新婚燕爾如膠似漆,恨不得整日整夜黏在一起呢,可他們倒好,恨不得分開過。”
“恨不得分開過?夫人是怎么看出來的?”申時行一本正經地問。
“兒媳隔三差五便回娘家,平時在家時與嘉兒也不親熱,這不能怪兒媳,都怪嘉兒眼里只有畫畫,整天躲在畫室里不出來,有什么辦法?”
“那也不能不要孩子啊?”申時行忍不住吼道。其實平時他是個非常冷靜、和藹的人,可一說到兒子的事就想發火。
“所以說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那么好嘛,感覺嘉兒愛畫畫勝過愛媳婦。好像沒有媳婦他一樣過,可不讓他畫畫絕對活不下去似的。”夫人喃喃地道。
“這不是折磨兒媳嗎?”申時行斥道。
“瞧你說得,也沒這么嚴重,這話也只能是我們兩個關起門來說,可千萬別傳出去。”夫人千叮萬囑。
“知道。那嘉兒到底準備什么時候要孩子啊?”申時行有點不耐煩了。
夫人搖頭:“不曉得。”
“瞧人家小朱與相沢,剛成親沒多久就懷上了。陛下比嘉兒小幾歲,馬上就要當爹了。”
“當初陛下大婚,也沒有立即要孩子呢。擔心歸擔心,還是給孩子空間,讓他們自己做主吧。”
“從小到大就是因為給足了他自主的空間,才養成現在我行我素的毛病,也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那也得分對錯,”夫人還是向著兒子多些,“就像畫畫,要是依你的脾氣,還有嘉兒的今天嗎?”
“要是這樣讓我們操心,我倒寧愿他做一個普通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