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個不太恰當但確實又是這么回事兒的比方:以漢族為主體的中原像是富翁,而蒙古族女真族像是窮人,甚至乞丐,讓富翁與窮人乞丐如何實現平等團結?施舍嗎?還是平分財富?
這得有多難?
所以兩位閣老是真的不敢想,感覺以當前的局勢幾乎沒有可能。
如果說非要讓他們找一個相信的理由,那就是相信皇上朱翊镠了。
這是唯一讓他們覺得還有兩分希望的理由。畢竟在他們眼里,創造不可能實現的奇跡一向是朱翊镠的特長。
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希望了。
故而兩位閣臣坐在一起,商量半天還是你看著我搖頭我看著你搖頭。
覺得沒有多大可能。
皇上有沒有一點異想天開的意思?
只不過,這是皇上的旨意,兩位閣老碰頭之后還必須與朝臣商議,最后需得拿出一個具體的方案來。
但要說信心,比起來王錫爵還是要強得多,故商議沉吟一番后,他對王家屏說道:“王先生,建州那邊好像確實也沒有發生抵抗事件哈?”
王家屏點了點頭,道:“眼下皇上坐鎮遼東,自然沒有哪個部落敢率先跳起來反抗,就怕皇上回京后,怎么辦?”
“等到皇上回京,想必他們都已經入籍大明接受完改造了吧?”
“改造過后就不會反了嗎?”
“理論上確實都會。”王錫爵道,“就像全國各地的居民,當活不下去了的時候都會反,只是到那時性質就變了,該叫作農民暴動,是不是?”
“王閣老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這樣看的話,皇上的想法似乎也可行哈。”王家屏點了點頭,喃喃地道,“因為只要他們入籍大明接受改造,皇上就不可能再讓他們的部落領袖手握兵權,相對于現在,反抗的可能性確實更低了。”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更難的似乎是這個過程。”王錫爵道。
“這樣想,那皇上回京后也不怕。”王家屏已經領會到王錫爵所指了。
“那還是等元輔來了再定奪一次。”
“好!只是元輔他……”
“哎!”說起申時行,王錫爵也不住搖頭嘆氣,感慨地道,“申用嘉賢侄確實讓元輔還有他夫人操了不少心啊!”
“讓申、王兩家都是元氣大傷,申用嘉賢侄與王姽婳侄女的命是夠苦的。他們倆當初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王家屏不禁好奇地問了一句。
“其實當初就不是那么順利,申用嘉賢侄一門心思撲到畫作上,根本就沒打算成家,后來鑒于各方的壓力,才答應定下婚事,可成親沒過多久,就爆出他們關系不好,然后分居,然后王姽婳侄女就決定去遼東,最后出事兒了。”
“看來婚姻還是不能勉強的哈?”
“其實我想,與賢侄、侄女的性格應該也有關系吧?兩人都比較強勢,都有自己的主見,這樣兩個人在一起日子反而過不好。”王錫爵分析道。
王家屏不住點頭表示同意,“的確是這樣,夫妻過日子須得有偏軟的一方才行,都強勢而不知退讓,久而久之,結果就會釀成悲劇。”
兩人正說著,只聽一聲咳嗽,原來是首輔申時行到了。
王錫爵與王家屏忙帶著幾分小尷尬地站起來問候。
“元輔身子好些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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