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人微笑說道“可您還是最疼長公主,不然當初也不會讓皇上做出那樣的安排,也不會幫宰相大人暗中做了那么多事。”
太后嘆了口氣,說道“林若甫這個人,真不知道是他負了我那兒,還是我兒害了他對了,你這條老狗眼睛毒,說說看,皇上到底為什么要讓范家那小子娶晨兒”
那人聲音有些猶豫“郡主也到了該嫁的年齡,而且身體確實也怕難以好轉,許給范家倒是合適,不過婚事只是其表,關鍵還在于陛下那道模棱兩可的口諭,這樣大一筆產業,就讓一個外姓人來管,莫非陛下覺得皇后與長公主太過親近,又對太子真的不滿,所以剝了長公主的權,準備讓二”他忽然發現自己雖然服侍了太后幾十年,但在這件事情上發表的意見已經太多了,所以住嘴不言。
太后微怔,臉上像菊花瓣的一樣的重重皺紋漸漸鋪開,說道“國事陛下管,家事我管,那這件事情我就不管了。”
那人諂媚說道“太后圣明。”
“這件事情你做的很不聰明。”司南伯范建在書房里冷冷看著自己的兒子。
范閑苦笑著,白天的時候就知道,一定逃不過這輪責問,也不多作解釋,只是老實認錯。
“你不是一個蠢人,郭保坤身邊也沒什么厲害人物,如果你真要打他一頓出氣,為什么會露出這么多馬腳”不等范閑解釋,司南伯又冷冷說道“不要說什么,打人不報名,等于沒出氣的廢話”
范閑知道是柳氏向父親傳述自己白天的說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見他臉上干凈無比的笑容,范建便無論如何也氣不起來了,嘆著說道“說說吧,鬧這么一出是為了什么”
范閑想了想,回答道“一是昨兒夜里與靖王世子喝了頓酒,覺得這朋友可交,借著打架這事兒,把他和自己綁在一處,將來身后有靖王府這個靠山,不論做什么事情,總是方便些。”說完這句話,他偷偷看了一眼父親的眼神,發現沒有什么異常,才繼續說道“二來郭保坤這廝欺人太甚,我得讓他知道我是不能惹的。”
范建冷笑了一聲,說道“這第二條理由說得過去,但我想最重要的原因是你打心里抵觸那椿婚事,所以想自敗名聲,好讓宮里踢你出局。”
范閑沒想到根本沒有瞞過父親,微微一怔,思琢著該如何解釋。
范建又冷冷說道“而我先前說你不聰明,也就是因為你拖了靖王下水。要知道郭家是太子那派的人,靖王世子卻是二皇子那派的人,你打郭保坤,拉靖王世子,這事兒落在別人眼里,豈不是要說我們范家已經投靠了二皇子”
范閑裝作吃驚道“慶國上下都知道,父親與靖郡王交好,妹妹與柔嘉郡主也是打小的朋友,兩家關系之親密,甚至可以說是官場之上的異數,難道您”
“不要忘了,你奶奶當年是陛下的乳母,這靖郡王也是她帶大的,那時候陛下忙于別的事情,所以都是由我帶著玩,兩家的感情自然極好。”范建哼了一聲說道“但私交是私交,公務是公務,國事乃國事。這宮里的事情,又豈是我們做臣子可以議論的太子如今依然是太子,一國之儲君,如果陛下萬年之后,我們范家當然要忠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