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范府之后,在父親的書房里,范閑將今天遇見的事情講給他聽,好奇問道“慶余堂,真是葉家當年的舊人嗎”
“當然是。”范建捋著頜下短須,似乎在回憶過往,悠悠說道“這些人其實很不簡單,當年都是葉家分駐各州的大掌柜,只不過你母親當年得罪了權貴,遭了不幸。你也知道當年的葉家是何等樣的風光,朝廷一時間也有些慌神,如果葉家倒了,這慶國只怕也要亂上好幾十年。所以最后想出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先將葉家收歸皇家,至少在名義上斷了那些下面的官員借機大肆敲詐的可能,然后”
范閑截斷他的話,問道“殺死母親的仇人,最后究竟是怎么死的”這是他一直有些疑惑的問題。
范建看著他的雙眼,冷冷說道“你年紀小,大概不記得十四年前慶國發生過什么事情。”
“記得。”范閑皺著眉頭說道“十四年前,似乎是有人意圖變天,想將陛下從皇位上拉下來,所以最后鬧出了很多事情,京都整整殺了一個月,將原來的那些貴族們殺的差不多了,血流飄杵,貴族的頭顱擱在城墻上居然排了一里,這便是所謂的京都流血月,雖然我沒有經歷過,但聽費老師講過許多次。”
“不錯。”范建寒聲說道“就在這一次的清洗之中,當年曾經有份參與到謀害葉家的人,全部被我們殺死了。”
范閑留意到父親話中的“我們”二字,小意問道“我們是誰”
“自然是我與陳萍萍。”范建微笑著,“這大概是我們追隨陛下二十幾年來,最成功的一次行動。”
“范家也是借此事而起,而監察院更因為在這次事件中所發揮的恐怖作用,牢牢樹立了在官員中的影響力。”范閑嘆息道“原來,這場變故的起因,竟然是父親與陳大人在為母親復仇。”
“后來呢”范閑問的是葉家的事情。
“先前說過,葉家的產業收入內庫,這是對于當時穩定朝政最好的辦法,滿朝文武,不可能提出更有效的建議。”范建解釋道“問題就是那些大掌柜們,他們都是你母親一手教出來的,雖然遠遠及不上你母親的天縱智慧,但是如果放任不管,誰知道會不會出現第二個葉家所以陛下決定將他們全都集中到京都來,讓他們重新訓練一些人手,去接手那些生意,卻不準他們擁有真正的產業,這才有了如今京都赫赫有名的慶余堂。”
“你們想做生意,找他們是很好的。”
范閑憂傷說道“這些掌柜們居然因為這樣一個理由,就被迫困在京都十幾年,真的很慘父親,如果將這些掌柜們都用起來,會不會引起朝廷的注意”
范建搖搖頭“用慶余堂的掌柜,本來就是各王府私下產業最喜歡的手法,朝廷才不會管這些,不過如果你想將慶余堂那十七位掌柜全部搜羅齊,似乎也沒什么必要。”
“如果朝廷真的忌諱這些,為什么當初不將這些掌柜全部殺了”范閑提出自己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