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虎衛個個具有極強的武力,雖然說論狙殺不如監察院六處,論集體戰斗力不如監察院五處,但是這些虎衛都是千挑萬選的人物,護主的忠心卻是無庸置疑,有股子說不出來的狠勁兒。
當然,范閑隱約猜到,實際上這些虎衛是父親替深宮里那位皇帝陛下掌管的,說不定還起著制約監察院的作用,只是制約監察院的力量很顯然不僅僅是虎衛這方面。這次司南伯能派遣這七名虎衛跟著自己的兒子北上,也一定是經過了宮中的允許。
跟在頭輛馬車身邊的是虎衛頭領,姓高名達,他恭敬回答道“少爺放心,雖然沒有六處的人,但我們能夠保證穩妥。”
因為名義上這些虎衛屬于范尚書的私力武裝力量,所以他稱呼范閑用的是少爺而不是大人,但范閑依然感覺有些怪,笑了笑。
四周京都守備師的官兵們拱衛著這隊奇怪的使團,緩緩向北前進,那些身著鐵甲的官兵有些沉默,畢竟這只是一趟閑差,但知道事情內幕的那些將領卻有些不舒服,他們的沉默更多代表著一種屈辱。
十數年來,如今在位的皇帝陛下率著慶國軍隊東征西伐,從未一敗,早已讓慶國的軍隊習慣了勝利,去年那次被定義為“邊境沖動”的戰爭,慶國依然是勝利方,但誰也想不到,身為勝利方的慶國,卻被迫因為某件很王八蛋的事情,而要做出極大的讓步雙手將肖恩送回北方
范閑在京中撒的言紙早已像插著翅膀一般,飛到了天下每一處角落,所以這些將領們也知道長公主在這件事情的起的險惡作用,軍方對于皇室的不滿,似乎都集中到那個美麗而瘋狂的皇家女子身上。
這也是范閑直到如今依然沒有辦法弄清楚的問題長公主雖然瘋,但她并不傻,反手將慶國北域密探頭目言公子賣給北齊,她到底能從中得到什么好處如果只是為了讓莊墨韓來京都羞辱自己,范閑肯定不信,他不認為自己擁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如果長公主是為了將來的皇權之爭,尋求北齊方面的外援,但這樣豈不是會得罪絕大部分的軍方力量不論怎么看,都會覺得這是件得不償失的交易。
使團的車隊已經往北行出半日,太陽漸入山峰,光線更加黯淡,車隊開始在一大片樹林邊上稍作休息,使團的副官前來請示,依規矩,使團應該在前方三里處的驛站停上一夜。
范閑想了一會兒后搖搖頭,吩咐道先在此處暫停,稍后再論,便下了馬車,舒展了一下因為長久不動所帶來的麻僵感覺,信步向后方走去。
那位虎衛首領手按長刀,沉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范閑眼光一垂,注意到虎衛的刀有些奇怪的長,不由好奇問道“拔出來會不會不方便”他在五竹的教導下,尤其注重戰斗中的反應速度,知道武器越長,武器主人的反應就會越慢。
虎衛首領高達啪的一聲提起長刀,很冷靜地送到范閑的身前,解釋道“有機關,所以出刀可以加快,因為屬下主要負責掩護截殺,所以這一行七名虎衛用的都是加長刀,只求殺傷范圍能更廣一些。”
范閑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再跟上來,此時他已經到了第二輛馬車的旁邊,輕輕抽動了一下鼻子,似乎能夠隱隱聞到馬車里傳來的血腥味和冰寒氣息,不由微微一笑,心想王啟年和那個老怪物一路呆下去,只怕最終會瘋掉才對。
果不其然,一看見范閑上車,王啟年站在車廂口滿臉痛苦說道“大人,什么時候我能休息一下”
“再等兩天。”范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問道“肖恩有什么異動沒有”
王啟年搖搖頭,冷靜地將這半天時辰中,肖恩的一舉一動都講給小范大人。范閑平靜地聽著,知道王啟年的話一定會落入肖恩的耳中,卻也并不擔心什么,半晌后方輕聲說道“我進去看看。”